粗糙的触感。
借着微弱的晨光,他看见杯子内壁原本光滑的白色搪瓷层,竟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龟裂。
那些裂缝并不是无序的,它们呈放射状,全部指向杯底的圆心,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杯子里拼命想要钻出来,撞击着这层薄薄的铁皮。
林工面无表情地蹲下身,伸出一根脏兮兮的手指,用力刮了刮杯底那些白色的粉末。
然后,他把手指伸进嘴里,淬了一口唾沫。
粉末混合着唾液,在他粗糙的指尖被搓成了一个泥丸。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这颗湿润的泥丸并没有保持柔软,而是在短短几秒钟内迅速失水、硬化,表面浮现出了七道浅浅的凹槽。
就像是一个微缩版的……核桃?不,是某种机关锁的锁芯。
林工把这颗硬得像石头的泥丸塞进工装裤腰带内侧的暗袋里,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若无其事地朝T079号井盖走去。
井盖边缘的一圈锈迹里,嵌着半枚早就干枯发黑的苔藓。
那是上次检修时留下的。
他弯下腰,用那把刚才刮过粉末的手指甲轻轻一抠。
苔藓脆得像酥皮一样碎成灰烬,露出了下面井盖边缘原本被遮挡住的一个残缺的汉字笔画。
那是半个“关”字。
另外半个,似乎被井盖下沉的动作给硬生生磨没了。
上午九点,市局物证鉴定中心。
沈默把那张带着干燥裂纹指印的日志复印件平铺在实验台上,旁边放着刚刚从扳手上取下的油脂样本光谱分析图。
交叉比对结果出来了。
除了强碱性,两者样本中都检出了微量且同位素特征一致的碳酸钙结晶。
这种结晶结构非常特殊,通常只在一种环境下大量存在——长期接触高温煅烧后的石灰。
沈默盯着屏幕上的波峰图,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父亲沈国栋生前最后的任职单位,正是市第三水泥厂技改办。
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拨通了水泥厂老档案室的电话。
那是他通过私人关系才找到的一个还在厂里看大门的老职工。
“喂,我想查一下1987年8月5日,第三水泥厂的出勤记录。”
电话那头传来翻纸张的沙沙声,过了很久,老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困惑传过来:
“那是那天啊……那天全厂都停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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