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缠绕的编号:T-079。
王主任查了借阅记录,已经有七个孩子借过这本书。
他没有把书拿走,那样会留下库存缺失的记录。
他走到服务台,借了一支胶水和一张白纸,又从包里拿出一支黑色马克笔。
几分钟后,他在第十二页和第十三页之间,加了一张“插页”。
插页上的画风模仿了书里的拙劣笔触,画的是那个井盖被厚厚的水泥封死,旁边立着一块黄色的警示牌,上面写着一行字:“此处施工中,危险请勿靠近”。
他在还书箱前站定,把这本书混在了一堆过期杂志里塞了进去。
管理员整理图书时,皱着眉看了一眼那张插页,以为是哪个调皮孩子的涂鸦。
但上面的“施工”二字实在太过正经,让他下意识地觉得这部分内容可能本来就不该被阅读。
一周后,出版社收到了一封匿名的读者反馈邮件,指出该书部分情节涉嫌诱导儿童进入危险区域。
再版时,关于“会说话的水管”那一章被整段删除。
没有焚书坑儒的火光,只有行政流程的冰冷修正。
当干预隐藏在“为了孩子安全”的公众共识里,清除就成了正义。
恐惧总会寻找缝隙流淌出来。
泵站值班室的行军床上,林工猛地睁开眼。
梦里的画面太清晰了:那把放在工具柜第三层的重型管钳,正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逆时针自行旋转。
一圈,两圈,三圈。
然后死死卡住,发出骨骼碎裂般的脆响。
他坐起身,冷汗浸透了后背。
值班室的监控屏幕泛着幽幽的蓝光。
回放显示,整个后半夜,工具柜的门始终紧闭,没有任何异常。
林工盯着屏幕看了很久,起身走到工具柜前,拉开柜门。
那把红色的管钳静静地躺在原位,冰冷,沉重。
他拿起一卷红色的电工胶带,在管钳的手柄处缠了一圈,又拿出油性笔,在胶带上写下六个字:非标操作禁用。
第二天早上的班前会上,全体技工都收到了一条新规:“严禁私自更改设备状态,违者重罚。”
墙上贴出了新的安全标识,那把缠着红胶带的管钳照片被印在最显眼的位置,成了反面教材。
工人们在下面窃窃私语,抱怨林工越来越婆婆妈妈。
林工面无表情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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