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脱身养老的老师不禁出口提醒教训:“你年岁已不小,明日最小的儿子也要娶新妇了……且也积些德吧。”
师生二人走远,那相送的内侍已将二人对话完整复述给了郭食。
郭食慢慢走去了长廊下。
更替乃是常理,一时之乱好过长久动荡……
雄主陛下亦有此意……
话语在耳边回荡,义子来到了眼前行礼。
“陛下可用过药了?”郭食幽幽问,眼底仍有两分出神。
“已用过。”
“看到了吗?”
郭玉低下头,声音很小:“儿未有机会观全貌,只今晨陛下将那竹简投入火盆,儿寻了机会查看,只见几截竹片尚有墨痕未焚尽,其中一截写着……”
郭玉声音更小,带一点颤意:“隐见……改立太子……四字。”
秋风灌入廊中,郭食看向廊外,脸色苍白,芭蕉枯黄,放眼望去,万物将死。
郭食原该叹气,但这次的气迟迟无法叹出,最终化作一道催命急咒,连夜吹入芮泽耳中。
半支着窗的屋内,芮泽来回踱步。
那该死的庄元直,回京后面对他的拉拢试探一直装聋作哑,原来是存了改天换地的野心!
此人从前与凌家不睦,而如今看来,此去南地或许早已认了那竖子为主,此行回京便没安好心,作出安分守己状,不过是掩人耳目!
什么狗屁风骨,借貌美小儿来攀附屈家,多半也是为了那死小子铺路。
皇帝欲让此人来坐御史大夫之位,而同为三公之一的严勉虽刚正不阿,却也不过是那鲁侯府女公子衣裾边摇尾低徊的旧犬,任凭他再不站队,但在此等情形下,只要他不肯偏向储君,便是十分要命的倾斜了!
更何况还有那装神弄鬼者频频入宫,操纵帝心……
提到帝心……
芮泽眼前再次闪过那日皇帝掀翻几案后,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憎杀意。
芮泽感到背上的伤又在隐隐作痛,伤口恢复很快,但有更大的伤口正在被撕开,狼狈为奸的小鬼和小巫,尖利贪婪的爪牙……
窗外枯黄秋叶纷落,其势之密,似要将他所在华屋埋葬,变作一座坟。
芮泽大步而出,走向书房,匆匆研磨提笔写下一封至关重要的去信。
秋风秋叶仍在不停吹打,长安城一夜间覆上鱼鳞般的金甲。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落叶一路飞舞庆贺,护送新妇抵达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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