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的——”毛草灵急急开口。
“听朕说完。”皇帝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这十年,朕看着你从小心翼翼的新妃,成长为能与朕并肩治国的凤主。朕知道你心里有抱负,有想做的事。乞儿国太小了,也许……长安才是你施展才华的天地。”
他的声音平静,可毛草灵听出了那份平静下的颤抖。这个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退缩的男人,此刻在害怕——怕她离开。
“陛下以为,臣妾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施展才华’?”毛草灵抬眼看他,星光照进她的眼眸,泛起水光,“臣妾改良农具,是因为看见百姓饿肚子;臣妾兴办官学,是因为看见孩子没书读;臣妾改革税制,是因为看见贪官污吏压榨民脂民膏……”
她深吸一口气:“臣妾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能干,而是因为——这是臣妾的家啊。”
“家”字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皇帝的眼眶微微发红。他猛地将毛草灵拥入怀中,力道大得让她几乎窒息:“那就不走。朕不许你走。什么国后夫人,什么一品诰命,朕可以给你更多——朕可以与你共治天下,可以立你为后,可以……”
“陛下。”毛草灵轻声打断他,将脸埋在他胸前,“臣妾不需要那些。”
她需要的,从来不是尊荣地位。她需要的,是被需要,是被认可,是能在一个地方扎下根来,开枝散叶。而这些,乞儿国都给她了。
可父母呢?那个问题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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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宫宴,场面盛大却暗流涌动。
裴文清坐在客席首位,举止得体,谈吐风雅。他讲述着长安这十年的变化:东西市更加繁华,曲江池畔新起了多少酒楼,大明宫的梨园又排了新戏……每一个细节,都精准地撩拨着毛草灵的记忆。
酒过三巡,裴文清举杯起身:“臣临行前,去拜访了叔父叔母。”
席间顿时安静下来。毛草灵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
“叔父身体尚可,只是腿脚不便,多数时间在书房著书。叔母……”裴文清顿了顿,目光投向毛草灵,“叔母的眼睛不太好了,说是这些年哭得太多。但她还记得娘娘最爱吃桂花糕,每年中秋,都会亲手做一盘,摆在堂屋里,说‘万一灵儿回来呢’。”
哐当一声,毛草灵的酒杯落在案几上,酒液泼洒,染红了绣金的桌布。
“裴大人醉了。”皇帝冷冷开口,“来人,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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