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恭贺乞儿国丰收,叙两国邦谊,还有……”李珩的下巴抵在她发顶,“问你安好。”
自三年前她正式拒绝回国、选择留在乞儿国后,唐朝每隔半年便会来一封国书。起初是劝说,后来是惋惜,再后来,便只是这样淡淡的问候。
像是隔着一道无形的墙,墙那边是她再也回不去的故乡,墙这边是她亲手建造的家园。
“使者还捎来一封家书。”李珩从袖中取出一封素笺,放在妆台上,“是你兄长亲笔。”
毛草灵盯着那封信。信封是唐朝如今流行的洒金笺,封口处盖着毛氏家徽——一只衔草的燕子。那是她穿越前的家族,那个在现代社会富甲一方、却在她车祸后可能早已认定她死亡的家族。
在这个时空,她成了罪臣之女,家族早已没落。但三年前,当她以“乞儿国凤主”的身份名扬天下时,她那流放岭南的兄长竟奇迹般地联系上了她。
血缘是斩不断的线。哪怕隔着时空,隔着身份,隔着十年光阴。
她拆开信。兄长毛文钦的笔迹清瘦有力:
“灵儿吾妹:
见字如晤。
闻乞儿国今岁大稔,兄心甚慰。关中三百七十万石,江南亦传佳话,皆吾妹十年心血所成。父亲若在天有灵,当含笑九泉。
兄在岭南一切安好,去岁蒙赦,迁回洛阳,现任国子监司业。闲暇时整理父亲遗稿,著《农政辑要》十二卷,其中多引吾妹在乞儿国所行新政为范。今夏付梓,已赠乞儿国使臣一套,望妹闲暇批阅。
母亲身体尚健,唯思念吾妹日甚。每见雁南飞,必登楼北望,泣下沾襟。兄百般宽慰,终难解其怀。
唐国今岁亦丰,圣人推行‘贞观遗风’,广开言路,轻徭薄赋,颇有妹在乞儿国新政之影。时有朝臣言:‘若毛氏女在唐,当为女相。’兄闻之,百感交集。
然兄知妹志。昔年妹决意留北,书云:‘此心安处是吾乡。’兄初不解,今见乞儿国大治,方悟妹之深意。
唯愿妹善自珍重,与乞儿国君臣同心,永葆盛世。他日若得机缘,盼能一见。
兄文钦 顿首
乾元十七年八月廿三”
信纸在烛火下微微颤抖。
毛草灵闭上眼睛。泪水无声滑落,滴在“此心安处是吾乡”那行字上,墨迹微微洇开。
李珩轻轻抽走信纸,将她拥入怀中。
“想哭就哭吧。”他吻她的发顶,“在朕面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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