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吏部大印、还有那“西门庆”、“提刑所理刑副千户”、“从五品”等一行行刺目的字迹,如同万箭齐发,朝着他射了过来。
他猛地抬起头,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眶来,又死死盯住西门庆另一只手中那个在火光下熠熠生辉、錾刻着精细提刑纹样与品阶标识的银鱼袋!
那独特的形制,那象征五品以上实职官身的鱼符纹饰,冰冷坚硬,触手生寒——绝对做不了假!
这代表着朝廷法度与天子权威的信物,此刻竟握在西门庆手中!
“啊?!这……这……这不可能!”王押司脸上那滔天的暴怒、凛然的杀气、倨傲的官威,如同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一片死灰般的惨白!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几乎要窒息!
豆大的冷汗如同小溪般,从他那瞬间失去血色的额头、鬓角涔涔而下,瞬间浸透了官帽的衬里!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在清河县以豪奢跋扈闻名的西门大官人,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他的顶头上司——手握提刑所理刑实权、操持生杀予夺的副千户大人!!
完了!全完了!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什么陈公公的权势,什么通吃坊的血案,什么地上那些“苦主”的冤屈……此刻全都变得轻如鸿毛!
得罪了如此狠辣且名正言顺掌握着自己前程甚至生死的顶头上司,他王显的下场,简直不敢想象!
“哼!”西门大官人端坐马上,居高临下,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那笑声如同冰锥,刺得王显浑身发抖,“王押司,好大的官威啊!你等擅调衙役官兵,刀枪并举,弓弩上弦,围剿本官这个提刑所理刑副千户!该当何罪?!”
“卑……卑……卑职王显!!”大官人话音未落,王押司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口中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哀鸣!
他几乎是从马鞍上滚落下来,官靴绊在马镫上,一个趔趄,狼狈不堪地扑倒在西门大官人马前的血污泥泞之中!
他五体投地,以额抢地,声音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充满了绝望的哭腔:“卑职有眼无珠!卑职狗胆包天!不知是西门大人驾临!卑职言语无状,冲撞虎威!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求大人开恩!求大人饶恕卑职这条狗命!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啊!!”
他一边嘶声告饶,一边如同捣蒜般拼命磕头,额头重重砸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哪里还有半分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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