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又像是盯着虚无……说……‘告诉英娥……活下去……告诉……孩子……别赌……’”
“别赌……”
这两个字,如同最后的钟声,在冰冷的洞窟中回荡。
菊英娥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夜郎七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仿佛要将那弥漫的悲伤与愤怒冻结在肺里。
花痴开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有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了他内心绝非表面这般平静。父亲……直到最后,念着的依旧是母亲和他的安危……“别赌”,这竟是赌痴花千手留给世间,留给儿子最后的遗言?
多么讽刺,又何其沉重。
良久,花痴开缓缓抬起头,脸上已恢复那片冰冷的平静,只是眼底深处,仿佛有万年不化的寒冰在凝聚。他看向屠万仞:“你。当时在做什么?”
屠万仞身体一颤,似乎最恐惧的问题终于到来。他眼神躲闪,嘴唇哆嗦着:“我……我……司马空让我配合演那场戏……我……我确实抓住了菊英娥……但……但我并没有……”
“我要听实话。”花痴开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那刚刚平息下去的玄冰煞气似乎又有蠢蠢欲动的迹象。
屠万仞吓得一个激灵,连忙道:“我说!我说实话!我……我当时确实接到了司马空的指令,让我设法擒住菊英娥,用以胁迫花千手……我……我也确实出手了……但菊英娥性子刚烈,赌术与身手亦是不凡,我虽重伤了她,却……却未能生擒……让她……让她寻到机会跳入了怒江激流……”
菊英娥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猛地抬头,看向屠万仞,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她当年的记忆十分模糊,只记得被一个煞气滔天的恐怖敌人袭击,重伤濒死,最后似乎是落入水中,之后便被夜郎七所救。原来……原来当时并未被生擒?那件血衣……
“那血衣……”花痴开替她问出了疑问。
“是……是司马空准备的!”屠万仞急忙道,“他算准了我可能无法生擒,早就备好了沾染了不知是谁的鲜血的衣物……他只需要的是一個让你父亲相信的理由……一个击垮他心防的引子……我……我只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一个负责‘熬煞’恶名的幌子!”
真相,往往比想象的更加丑陋。花千手,一代赌痴,并非败于纯粹的赌术,而是败于一场精心策划、利用了他至亲之爱的阴谋。他甚至没有等到确认妻子是否真的受难,就在那巨大的恐慌与愤怒中,心神失守,含恨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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