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姚浮萍迎着她的目光,没有躲闪:“目前‘微光系统’的模型主要基于公开的心理语言学数据集和我们自身产品的用户行为分析,文化多样性确实存在不足。‘善意变量’库的构建也处于早期阶段,您指出的文化普适性问题非常关键。这也是我们希望引入更多像您这样的人文学科专家参与的原因——技术需要被‘祛魅’,需要被放在更广阔的人类经验背景下来检验和修正。”
康斯坦丝点了点头,在速记本上记了几笔,没有再追问,但她的问题已经在空气中留下了沉甸甸的回响。
“我接着康斯坦丝博士的话说两句。”吴明轩教授推了推眼镜,声音温和却有力,“从心理学角度看,即使是‘温和’的干预,也可能产生意想不到的后果。比如,一个沉浸在丧亲之痛中的人,反复使用‘记忆重构’模拟与逝者对话,这可能是他哀伤过程的一部分。如果系统出于‘好意’,强行植入‘陌生人的安慰’或‘新生的希望’等变量,可能会干扰他自然的哀伤进程,甚至让他产生‘我的悲伤是不被允许的’的愧疚感。哀伤,有时需要被完整地经历,而不是被技术‘优化’掉。”
他顿了顿,看向龙胆草:“龙胆总,技术追求效率和‘解决问题’,但人类的很多心理过程,恰恰是低效的、迂回的,甚至看似‘无解’的。技术介入的时机和方式,需要极大的智慧和克制,有时,‘不干预’可能比‘干预’更需要勇气,也更是尊重。”
律师方堃立刻接话,语气带着职业性的严谨:“从法律和伦理责任角度,吴教授说的‘不干预的勇气’,在现实中可能意味着巨大的法律风险。如果系统检测到用户有明显自残或自杀倾向,却因为担心‘干扰自然过程’而不作任何干预,一旦用户真的出事,平台是否需要承担责任?这个责任的边界在哪里?目前的立法和判例,在这方面几乎是空白。”
他翻开法典:“‘微光系统’的记录和审计流程,是重要的风险缓释措施。但更深层的问题是:用户在使用‘五彩绫镜’时,是否真正知情并同意了这种潜在的、基于算法的‘关怀性干预’?目前的用户协议条款,即使明确写了,在座的各位有谁认真读完过?这种所谓的‘同意’,在多大程度上是有效的?”
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从技术可行性跳到文化相对性,又从心理过程跳回法律责任。白板上已经写满了关键词和问号,像一张不断扩张的思维导图,中心是那个模糊而沉重的词:干预。
龙胆草始终站在白板旁,安静地听着,偶尔在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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