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分公司报告了一个新情况。‘五彩绫镜’在当地的某个公益合作项目——帮助一个历史档案馆进行脆弱古籍的数字化保存和隐私保护——遇到了点麻烦。”
“技术问题?”
“不完全是。”曹辛夷将一份简报投影到主屏幕上,“档案馆方面反馈,我们的系统在模糊化处理某些涉及个人隐私的历史记录(如旧户籍、信件)时,算法似乎……过于‘聪明’了。”
简报显示,系统在自动识别并模糊一段二十世纪初的移民家庭信件中的人名和地址时,意外地“联想”并部分模糊了信件中提到的、与该家庭有过节的一个当地商铺招牌。而那个商铺,早已不复存在,其名称本身并不构成现代意义上的隐私问题,但却是那段历史社会关系的一个真实注脚。
档案馆的历史学家们对此感到困扰。他们认为,算法出于“过度保护”的目的,无意中“擦除”了一部分历史的细节和语境。他们质疑:在保护隐私和保存历史真实性之间,界限应该划在哪里?算法是否有权替人类做出这种“擦拭”的决定?
“这不是漏洞,这是……哲学问题。”姚浮萍看完简报,给出了结论。
“是的。欧洲分公司的技术团队已经暂时手动调整了该项目的算法参数,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曹辛夷说,“他们建议,我们需要一套更精细的、可配置的‘文化-历史敏感性’规则库,来辅助算法进行判断。但这需要大量的人文领域知识输入,而且,不同文化、不同历史时期的判断标准可能截然不同。”
又是一个数据无法完全解决的难题。算法可以识别模式,可以学习规律,但它不理解何为“历史语境”,何为“文化 nuance(细微差别)”。
机房再次陷入安静,只有服务器运行的背景音。
过了一会儿,姚浮萍忽然开口:“辛夷,你还记得‘五彩绫镜’最开始的名字吗?”
曹辛夷想了想:“‘星链·守护者’?”
“不,更早。在它只是一个概念的时候。”姚浮萍转过身,看着曹辛夷,“龙胆草在白板上画了一个菱形的镜子,说,他想做的不是一个盾牌,也不是一把锁,而是一面镜子。一面能让用户看清自己的数据如何被使用,同时也看清……技术在如何试图理解、甚至塑造他们的镜子。”
她顿了顿,目光投向屏幕上那五个“微光系统”干预失效的用户数据点,以及欧洲档案馆发来的那份充满人文关切的简报。
“我们现在遇到的问题,或许恰恰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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