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劳顿,风尘仆仆。
离了长安,一路向北,景致便与两京的繁华锦绣截然不同。
初时尚有关中平原的沃野千里,渐次便是黄土沟壑,待到渡过黄河,进入河东道北部,入目所见,多是连绵的山峦与略显贫瘠的土地。
官道不再如两京附近那般平坦宽阔,有时甚至只是夯土碾实的狭窄路径,车行其上,颠簸不已。
此次北上,武曌并未给李贤兵力,所以李贤只是领了个百人的卫队以护周全。
这也在刘建军和李贤的意料之中。
兵权,向来是掌权者所忌惮的存在。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马匹以及一种旷野特有的苍凉味道,李贤在马车内坐的无聊,加之也想更真切地感受这片土地,便牵了一匹马,和刘建军并肩走在了官道上。
马蹄踏过干燥的黄土,扬起细小的烟尘。
北地的风也比两京粗犷,掠过耳畔,带着强劲的力道,吹得人衣袍猎猎作响,李贤放眼望去,天高地迥,山峦起伏,植被稀疏,一种苍茫雄浑之感油然而生。
但刘建军却适应力极强,闲散的跨坐在马背上,双手交迭在跨前,压着缰绳,任由马匹自己行走。
他就这样迎着风,眯着眼,大声说道:“这北地的风,可比洛阳宫里的够劲儿!”
李贤笑而不语。
但刘建军专治李贤的故作高深,他凑过来,揶揄:“看傻了?”
李贤还没应声,他又说:“这才到哪儿呢,等过了雁门,那才叫一个北风卷地白草折!”
这次,李贤双眼微亮,问道:“这诗……接下来的呢?”
刘建军吟边塞诗的水平李贤是知道的,可惜他就是不珍惜他这份才情,当初一首春风不度玉门关,却硬是题给了春楼女子。
“嗤,随口念了一句,哪儿想得起来后边的?”
刘建军嗤笑一声,然后指着远处在山脊上蜿蜒的土垣,说:“看见那断壁残垣没?这地方千百年来就是拉锯场,胡汉杂处,今天你打过来,明天我杀过去,能在这儿活下来的人,靠的不是诗词歌赋,是弓马和力气。”
李贤知道刘建军又在轻看诗词歌赋了。
他有着世间少有的才气,本身却对这些东西弃若敝屣。
李贤反驳:“若天下大乱,弓马和力气自然是救世良药,可若是天下兴盛,诗词和歌赋难不成不算是锦上添花?”
刘建军又嗤笑着说:“锦上添花?诗会酒宴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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