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如融在夜色里的墨,路过大帅府后墙时,忽然顿住,墙角那丛半枯的月季花丛里,缩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前几日在帅府厨房里见过的女孩。
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辫梢沾着草屑,怀里紧紧抱着个油纸包,
她蹲在狗洞旁,小脑袋时不时探出来望一眼巷口,眼里满是怯意,却又透着股执拗。
听到脚步声,她猛地缩回去,攥着馒头的手紧了紧,直到看清是陈湛,才松了口气,却还是没敢说话。
陈湛走过去,目光扫过她怀里的馒头,皮已经凉硬了,显然揣了很久。
他没问什么,只伸出手,指尖在油纸包上轻点了两下。
女孩愣了愣,连忙掏出两个馒头递过去,小手冻得通红,陈湛接过馒头,指尖触到她的手,很凉。
他没多言,转身朝着大帅府西侧不远处那座青砖小楼走去。
是熙洽的住宅,黑夜里亮着两盏灯笼,门口站着两个挎枪的卫兵,腰杆挺得笔直,却没察觉身后的阴影里,一道身影已悄然掠过。
熙洽的住宅是中式院落,正屋亮着灯,窗纸上映着两个晃动的人影。
陈湛贴着回廊的柱子,八卦步踏得无声,连檐角的铜铃都没惊动。
他凑到窗下,里面的说话声清晰传出来,是两人正在对话。
“……日本人答应了,只要我掌着吉林的兵权,他们就支持我当高官!”一人的声音带着得意,“张作相那老东西回了锦州以后,吉林便是我说了算!”
“熙司令可得帮衬兄弟一把!”另一人的声音粗哑,“我跟日本人提了,想要黑龙江的地盘,只要你在吉林呼应,咱们兄弟俩,以后就是东北的土皇帝!”
“张老哥放心!”熙洽笑起来,“等日本皇军进来,他们要的不是东北这片贫瘠之地,总要南下,咱们在东北整合力量,揭竿而起,未必不能成一番事业。”
他在做着复辟的美梦,梦想着恢复爱新觉罗的荣光。
张海鹏也不揭穿,虽然心里鄙视,但现在两人联手是最好选择。
话音未落,窗棂突然一道夜风吹来,刚刚紧闭的窗户突然敞开,两人还没反应过来,陈湛已顺窗而入。
但在两人眼里,进来的不是人,而是黑影。
陈湛速度太快,动作太轻,一个闪烁,崩拳直捣熙洽胸口,劲透骨缝,暗劲催心。
熙洽胸口就陷下去一块,直挺挺倒在地上。惨叫声顺着嘴里想要透出来,但被一个馒头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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