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吞下的是文明的种子,长出来的,却是带着獠牙的藤蔓。
紫黑色的夜幕压在两国边境的烽火台上,狼粪燃起的狼烟在风里拧成螺旋状,像条焦躁的巨蛇,舔舐着铅灰色的天空。魔月帝国的瞭望兵攥着铜哨,指节因用力泛白——他看见地平线上腾起的尘雾,那是蛮荒王庭的骑兵铁蹄踏碎晨露的征兆,四十万匹战马的呼吸,竟让空气都震颤起来。
魔月的壁垒在晨雾里泛着冷光,夯土城墙上嵌着的青铜铆钉,每一颗都映出士兵们紧绷的脸。前排的盾兵将七层厚的榆木盾重重砸进土里,盾与盾之间的铁钩扣死,连成一片暗褐色的钢铁森林。三十万骑兵伏在城下的阴影里,马鬃上还挂着未干的夜露,他们的马槊斜指地面,槊尖的寒光比城上的箭簇更森冷。九十万步兵列成的方阵漫过荒原,甲叶碰撞的铿锵声里,能听见炊兵埋锅造饭的叮当——他们的粥锅里掺着新收的粟米,是去年用魔月传来的曲辕犁种下的,此刻正冒着热气,混着战马的嘶鸣,成了战前最奇异的味道。
城墙后,三十万农夫组成的补给线像条蠕动的长蛇。老农用布满裂口的手攥着扁担,两头的粮筐晃悠着,装着炒米和腌肉,筐沿还沾着自家婆娘连夜烙的麦饼碎屑。一个少年背着药箱跑过,他的药箱上刻着魔月太医署的徽记,里面却装着蛮荒草药师配的止血膏——那方子是他爹用三匹好马从蛮荒老巫那里换来的,此刻正随着他的脚步,在帆布包里轻轻碰撞。
蛮荒王庭的阵地上,骑兵们正用兽皮擦拭弯刀。他们的马鞍上挂着新鞣的羊皮袋,里面装着炒青稞,是用魔月样式的石磨磨的粉,比烤兽肉更扛饿。五十万步兵蹲在战壕里,手里的长矛杆还带着松木的清香——这些松木是从苍古帝国边境伐的,用的是魔月传来的锯齿斧,比石斧快了三倍。他们的炊火旁堆着陶罐,煮着今年新收的土豆,块头比往年用手刨的大了一倍,是用苍古商队偷偷送来的薯种培育的。
“去年换粮时,魔月的粮商把价钱抬了三成。”一个络腮胡骑兵啐了口唾沫,将弯刀插进鞘里,“我妹妹饿得直哭,只能用我猎的白狐皮去换半袋糙米。”他身旁的少年摸着腰间的玉佩,那是用苍古帝国的和田玉雕的,是他爹去年在市集上用两匹骏马换的,此刻被体温焐得温热。
突然,魔月阵地上响起牛角号。城楼上的将官扯开嗓子:“验弓!”三十万支箭同时搭上弓弦,箭羽在风里簌簌作响。蛮荒那边的牛角号立刻回应,骑兵们翻身上马,马蹄扬起的尘土里,能看见他们背后的箭囊——里面既有魔月样式的铁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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