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讲了国朝为何要收税,讲了税将从何而收。那么接下来,便是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件事——”
“如何收税。”
他的目光,终于重新投向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被晾在原地的户部尚书郭允厚。
“郭卿,朕问你,太仓从何时而设,你可清楚?”
郭允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得有些发懵。
他紧锁眉头,思索片刻,才迟疑地答道:“或在……开国之初?”
“此乃故纸堆中事,也难怪你不知。”朱由检摇了摇头,并未怪罪。
他转头道:“高伴伴,将司礼监整理的结果,读给诸位爱卿听听吧。”
“遵旨。”
高时明应声出列,手中捧着一卷早已备好的文册。
他一开口,便让殿中骚动起来。
“奉陛下圣旨,司礼监查阅太仓历代沿革,而成此《皇明太仓考》一文。”
“太仓银库,正统七年始设……”
什么?!
此言一出,郭允厚瞳孔骤缩,满朝文武,无不哗然。
不是开国洪武,不是永乐盛世,竟然是在开国近百年之后,方才设立!
高时明的声音没有停顿,继续平稳地念了下去。
“太仓银库最初,不过是收缴南直隶马草折银、京仓粜卖后所余银两的仓储,岁入不过十数万两而已。”
“成化十年,地方绢折银纳入太仓,每岁数万两不等。”
“成化十六年,刑部脏罚银纳入太仓,每岁十数万两不等。”
“成化十八年,夏秋麦米发剩折银纳入太仓,每岁二十余万两。”
“成化十九年,两浙盐课银收入太仓,尔后两淮等继入,每岁百余万两。”
“正德元年,户口食钞银,半入内府,半入太仓,麦穗五万两。”
“嘉靖十七年,开例纳银入太仓,岁入数十万不等。”
“嘉靖二十四年,钞关船税入太仓,岁入十数万两不等。”
高时明一口气念罢,最后总结道:
“是故,自太仓起设至今,凡一百八十四年,其间大小变动十数次之多。”
“其岁入,也从最初的十数万两,多方累计,才到如今三百三十万两之数。”
说罢,他一拱手,悄然退下。
朱由检这才看向依旧处于震撼中的郭允厚,缓缓道:
“郭卿,知道朕为何要让司礼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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