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维华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皇上所用以抚治百姓者,非地方守令乎?”
“臣不敢言其人人皆贪,亦不必论其饱入私囊者,便只说那些名正言顺,公然以为经费而不知畏惧者。”
“一次朝觐,一次考满,乃至推升调转,哪一次不要花费五六千金?”
“以此合计天下州县千五百数,是国家选一番守令,天下便要加派数百万!”
朱由检心中速算。
5000X1500=750万。
再除以任期三年,是250万。
原来霍大人是这个思路。
朱由检本来的思路是统计全天下知县常例银的。
不过这倒是异曲同工之妙。
霍维华火力全开,喷了知县不够,继续喷巡按:
“皇上所藉以澄清墨吏者,非巡方御史乎?”
“臣亦不敢言其人人皆贪,亦不敢言其收受贿赂者。只说那些名正言顺,公然以为旧规而不知戒者。”
“如查盘之费,放告之利,乃至彼此投送书帕、感谢举荐之礼,多者可至二三万金!”
“以此合计南北各差,是国家差一番御史,天下便又要加派百余万!”
话音落下,霍维华一拱手,平静地说道:
“法之疏漏,非人之恶,乃制之惰也。惰则生弊,弊则生腐,腐则国危!”
“以上所言,皆臣历任地方、转迁府部时亲眼所见。句句为真,字字属实!”
大殿之中,落针可闻。
这些事是秘密吗?
当然不是。
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这些事有人说过吗?
有!还不止一个!
最出名的那个人他叫海瑞!
结果呢?一朝弹劾,举朝皆敌,最终闲居乡野十余年,连权倾天下的张居正都不敢用他!
何其短视也,霍大人!
朱由检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沉默了片刻,就在众人以为他要斥责霍维华危言耸听,又或是为这天下贪腐震怒之时。
御座上的天子,却突然展颜一笑。
这笑容,如春风破冰,让殿内凝重的气氛为之一松。
虽然这番话,比他预计的还要激烈,还要激进。
但那又如何?
小兵已经开团,难道他这个主帅还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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