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籍贯、门生、姻亲、故旧,天下之间,何处不党,何处不群!”
“这等事,朕还需要你们来说?”
一通劈头盖脸的冷嘲热讽,让整个武英殿的温度都降到了冰点。
许多大臣这才猛然从之前皇帝营造的“宽仁”、“汉祖之风”的幻象中惊醒过来。
纵使这位新君再怎么模仿仁君的姿态,他的血脉里流淌着的,却仍旧是朱家皇帝的血脉!
朱由检眼神冷漠。
党争?争你个皮球争!
不管你是东林阉党,能做好新政就能留,不能做好新政便要滚!
想拿到权力餐桌上更大的蛋糕,就往新政上去使劲。
去攻击你政敌的贪污,去攻击你政敌的阳奉阴违,去攻击你政敌的虐民瞒上!
永昌新政,不是不争,而是要在他朱由检划定的规矩里面去争!
他登基到了如今,已经不是那个见谁都要倒履相迎的新君。
也不是谁都能被他握手以待,亲赐牌匾了。
他手里的牌越来越多,已经不是那个只能打礼贤下士、汉祖之风的新君了!
从此以后,他的仁慈、他的关怀,只会留给能亲近他、拥戴他的人群。
——不论忠奸!
朱由检的目光重新锁定在乔允升身上,语气冷得像冰。
“今日,朕对过往诸案只有一个意见,那就是不论忠奸,秉公而判。”
“刑部办得了就办,办不了,就换人来办!”
他向前微微探身,一字一句地问道:
“刑部尚书乔允升,这事,你究竟能办,还是不能办?!”
这已不是在商议,而是赤裸裸的逼迫。
所有人都被皇帝这股蛮横霸道的做法震得一言不发。
乔允升被架在原地,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几乎忍不住就要效仿古人,当场脱下官帽,乞骸骨而去。
可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在阉党那群人幸灾乐祸的眼神中,还夹杂着几丝贪婪。
他想到了自己多年好友,在诏狱中被拷掠至死,至今连个牌位都不得公开祭祀。
他想到了如今这满朝文武,阁臣六卿之中,竟只有他一个还能勉强算作东林的独苗。
他若是走了,皇帝会选谁来接替他?
那还用得着想吗?
人既老了,便不再那么不管不顾了。
乔允升胸中的那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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