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在身后关上,发出“咔哒”一声响。
莱昂纳尔——当然,现在应该是“亚瑟·摩根”——背靠着门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从遭遇抢劫,到被这位“诗人”劫持,再到骑马颠簸整整一个通宵,穿越寒冷荒凉的内华达山脉……
虽然刚刚吃了点炖豆子,但他的精神和肉体仍然还是疲惫不堪。
房间十分狭小,光线昏暗,唯一的窗户对着小镇肮脏的主街,积着厚厚的灰尘。
房间里只有两张硬板床,和一张摇摇晃晃的木桌,就是全部家当。
空气里全是霉味,墙皮被廉价烟草熏成了黄色,床单也散发出久未清洗的味道。
黑爵士已经摘下了他的圆顶礼帽,把短管猎枪靠在床沿,他伸手可及的地方。
然后郑重其事地再次掏出那迭皱巴巴的纸:“给,索雷尔先生。”
他把诗稿塞到莱昂纳尔手里,语气不容拒绝:“我们有的是时间,好好聊聊它们。
等到了旧金山,我就放你走,说话算话。”
莱昂纳尔接过那迭纸,感觉简直比铅块还沉。
他坐到椅子上,翻开了第一页,字迹歪歪扭扭,拼写错误随处可见,语法更是随心所欲。
莱昂纳尔强打精神,开始阅读,他必须装出认真品评的样子,这关乎他能否活着到达旧金山。
第一首诗的标题是《我之怒》——
【你们抢走我的黄金,
还说这是法律。
你们把我逼到墙角,
像对待一条野狗。
我的枪口会说话,
它说“把东西交出来”!
恐惧是你们的代价,
正义在我手中!】
这与其说是诗,不如说是赤裸裸的暴力宣言,通篇是从廉价的西部里学来的陈词滥调。
莱昂纳尔忍不住想夸一句你这是纯正的西海岸匪帮说唱先驱!
但眼下的莱昂纳尔依旧不得不绞尽脑汁按照现在的文学审美进行点评:“嗯,‘抢走我的黄金’……”
莱昂纳尔用手指点着那个词:“‘抢走’这个词,或许可以换成‘夺走’?听起来更,更有力一些。”
他实在想不出别的评语。
黑爵士凑过来,仔细看着那个词,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一个深奥的哲学问题。
他喃喃自语:“夺走?夺走?……”
然后眼睛一亮:“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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