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纳尔听完这番慷慨激昂的指控,一时竟无言以对。
他看着维克拉姆·辛格那张涨红的脸庞,带着近乎虔诚的荣誉感,心中涌起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荒谬感。
他想起自己在文章里批判的现象——
那些殖民地的本地精英,不仅被殖民教育塑造,以殖民者的价值观为尊,甚至会比殖民者更积极地维护殖民秩序,同时为此深感自豪。
此刻,维克拉姆·辛格简直就是一个从他文章中走出来的活生生的例证。
他不由得在心中暗叹,英国人在印度的“教育”工作,做得真是“卓有成效”——
竟然能让一个贵族青年不惜为此与一个异国作家拼命。
与英国佬相比,法国人的殖民水平简直一言难尽。
但他依旧没有弯腰,没有去碰触那只手套。
他只是平静地回应道:“决斗?辛格先生,您似乎忘了,这里是大不列颠。决斗在英国是明确非法的行为!
您,既然自称效忠女王陛下,难道要公然触犯您所效忠女王颁布的法律吗?”
然而,维克拉姆·辛格听到这句话,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浮现出得意的冷笑。
莱昂纳尔的话仿佛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的,他显然对此有所准备。
维克拉姆·辛格慢条斯理地说:“法律?索雷尔先生,你说得对,英国的法律确实禁止它的公民进行决斗。
但是,那条法律保护的是英国的绅士。而你,呵,恐怕没有资格受到那条法律的庇护吧?”
他的声音得意起来:“况且你根本就没有通过正常的外交渠道和港口检查入境,否则新闻早就报道了!
在法律意义上,你,莱昂纳尔·索雷尔先生,根本就不存在于英国的土地上。
一个不存在的人,同时还不是英国人,怎么会受到英国法律的保护呢?所以,我们之间的‘私人事务’。”
莱昂纳尔彻底愣住了,他没想到对方会从这个角度切入。
利用他非法入境的身份,来规避英国关于决斗的禁令?
这个说辞如此刁钻,带着近乎无赖的合理,让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他站在伦敦傍晚的薄雾中,看着脚下那只的白色手套,没有丝毫慌张。
他看了看眼前的维克拉姆·辛格,悠悠问道:“那能不能请您告诉我,我是在和谁决斗?”
注1:指斋浦尔土邦内一批拥有世袭领地、头衔为“塔库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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