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圻,这片位于红河三角洲的湿热土地,同样正在吞噬着法兰西在远东扩张的野心。
一八八一年七月的红河流域,闷热如蒸笼,浓密的热带雨林像一堵无尽的绿墙,挤压着蜿蜒的河道。
由工兵中尉杜邦率领的测绘队,正在河内上游大概三十公里处艰难跋涉,汗水早已经浸湿了他蓝色军服的硬领。
湿热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变得迟缓,军服紧紧贴在身上,像一层湿冷的裹尸布。
他手下带着十二名士兵和四名越南挑夫,任务是勘测这一段红河的水文与沿岸地形,为后续的军事行动绘制地图。
然而,这片土地充满了敌意。
一名拿着罗盘的士官烦躁地报告:“中尉,指南针又失灵了!”
这里富含铁矿的岩层经常会扰乱磁场。
杜邦啐了一口:“继续前进,注意警戒!”
士兵们端着步枪,警惕地扫视着两侧密不透风的丛林。
这里藤蔓缠绕,树冠遮天蔽日,视线严重受阻,所以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人心惊肉跳。
挑夫们沉默地跟在后面,眼神低垂,看不出任何情绪。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接着是人体倒地的闷响。
杜邦厉声问道:“怎么回事?”随即端起手枪向前冲去。
只见走在最前面的尖兵倒在路边,喉咙上插着一支粗糙的竹箭,箭尾的羽毛还在微微颤动。
他甚至没来得及喊一声。
“敌袭!隐蔽!”
几乎在杜邦中卫发出警告的同时,从河面的芦苇丛中,从岸边的密林深处,响起了爆豆般的枪声。
子弹嗖嗖地飞来,打在树干和泥土上,发出噗噗的声响。
“砰!砰!”
一名躲在树后的士兵刚探出头试图还击,额头上就爆开一团血花,一声不吭地仰面倒下。
一名老兵惊恐地大叫:“黑旗军!是黑旗军!”
他死死趴在泥地里,连头也不敢抬一下,更别提开枪还击了。
杜邦中尉心脏狂跳,他看不到一个敌人,只有枪口喷出的淡淡白烟和密林间一闪的人影。
他试图组织还击,但士兵们被压制在狭小的区域内,根本无法有效瞄准。
杜邦意识到留在这里只能是靶子:“撤退!向河边靠拢!”
幸存的士兵们一边胡乱地向丛林方向开枪,一边连滚爬爬地向河岸退去。
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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