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明俊跳崖的真正缘由,段晓棠直到出了皇宫,跟特意前来迎接她的祝明月凑到一处,才算拼凑出大概轮廓。
段晓棠脚步轻快地钻进了祝明月等候在宫门外的马车里,先顺道送她回一趟右武卫。
祝明月昨日遣人送往花果山的信笺,是午后才发出的。彼时风波初起,诸多因果关联尚在迷雾之中,来不及一一查证。
如今一日过去,她早已将线索摸得七七八八,该理清的内情也都有了眉目。
马车缓缓驶动,车轮碾过黄土路,发出平稳的“轱辘”声。车内暖炉烧得正旺,暖意融融,驱散了外头的寒意。
祝明月手边放着一杯刚沏好的热茶,她端起茶杯,指尖拢着温热的杯壁,不急不缓地开口,语气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邱明俊有很严重的赌瘾,在外头欠了一大笔赌债,利滚利叠加下来,早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段晓棠瞬间了然,赌债缠身,这可是天大的把柄。
若是有人抓住这一点,以钱财为诱饵,或是以催债相逼迫,让邱明俊出头弹劾她,逻辑上完全说得通。
可她仔细品着祝明月的口吻,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看似清晰的因果背后,似乎还藏着更深的门道。
段晓棠追问出声,“他欠了谁的钱?”
长安城里,敢放这么大额的赌债,要么是某个手眼通天、背景深厚的具体人物,要么就是在某个规模不小的赌坊挂账。
能在京城腹地开得起赌坊、做这种游走在律法边缘的灰色生意,背后必然站着某些大人物撑腰。
祝明月轻轻吹了吹杯口的茶沫,细碎的茶烟袅袅升起,模糊了她的眉眼。
她抬眸看了段晓棠一眼,眼神里藏着几分深意,红唇轻启,一字一顿地吐出三个字,“谭国公。”
谭国公,莫良弼。
段晓棠不擅钻营,懒得跟朝中权贵打交道,但莫良弼作为大吴硕果仅存的几位老国公之一,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论年纪、资历, 莫良弼和白隽的父亲是一辈,在白隽不干正事的那些年里,两人结下过一些浅薄的情谊。
莫良弼此人,最大的嗜好便是赌博,但他的赌技和赌品都只能算一般。
这并非贬损,甚至称得上一份“夸赞”,至少从未听说过莫良弼有出千、骗赌的龌龊行径,人家从来都是凭着自己的真本事上赌桌,输赢得失全凭运气,倒也算光明磊落。
谭国公府的光景,这些年大不如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