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霍元鸿随着人群,流下了火车。
刚出站台,就嗅到了一股肉香味,抬眼看去,是一家铺子,铺面简陋,几张油腻的木桌旁坐满了码头工人、黄包车夫等底层百姓,都在埋头吸溜着粗陶碗里冒着油星的面条。
霍元鸿走进去坐下,“店家,来碗烂肉面。”
“好嘞!客官稍坐!”
铺子里头,除了店家就只有一个学徒,店家见人进来,便麻利的下面。
在这个年代,烂肉面就是底层人解馋的首选了。
烂肉,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用的是切掉的坏肉疙瘩、剁碎的骨头渣子,这些连做包子馅都不行的下脚料,肉铺收摊时候,店家就捏着鼻子把这些零碎收过来,不管是什么肉,扔到卤锅里面一锅烩。
因肉料太差,需得用重调味,多加葱姜八角,掩盖住臭味。
不过对底层劳工来说,真用的好肉,他们也吃不起,反倒是这种零碎肉,至少有油水,吃着还香,天寒了来一碗卤面,劲头儿顿时就足了。
三四分钱一碗有油水的面,月薪八九块大洋的黄包车夫也能偶尔吃上一碗,解解馋,邻里要有什么纠纷了,吃碗烂肉面,也就和好了。
坐下来没多久,霍元鸿就见两个洋人也走了进来。
“两位爷,我给擦擦。”
一看到洋人进来,店家都顾不得还在锅里翻滚的面了,慌忙迎上去,将洋人引到附近一张相对干净的桌子旁,拿抹布擦了又擦,才请洋老爷入座。
在这地界开店,宁可得罪衙门和漕帮,也不能得罪洋人,否则天王老子都救不了。
“Two!”
一个洋人伸出两根手指头。
“明白,明白!吐!吐!”
店家明显习以为常了,连声应着。
很快,两碗面就被端了上来。
霍元鸿注意到,端给洋人那碗面,跟其他食客的明显不同。
碗是白瓷的,面汤上盖着厚厚一层炖得酥烂、色泽红亮的好肉,旁边还配了一些小菜。
而其他食客碗里,是粗黑的陶碗,浑浊的汤底飘着几块颜色暗淡的碎肉,零星点缀着几片菜叶。
不久后,洋人吃完面,便径直离去了。
直到此时,周遭的几个黄包车夫,才敢低声议论了起来。
“老张头也真是惨啊,早些时日还是酒楼老板,今个只能在这弄个小铺面营生了……”
“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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