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水面上,洒在朱玲的脸上。她的头发湿了,贴在脸颊边,脸上带着一点红晕,嘴角微微上扬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喊了一声:“我浮起来了!我浮起来了!”
她真的浮起来了,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可她那沾水的眼睛里,满是惊喜。她转过头看着我,笑容像山坪塘里的荷花,一下子就开了。
那一刻,风好像停了,蝉鸣好像也静了。我看着她的笑脸,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悄悄发芽了。
晚上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是朱玲在水里的笑脸,一会儿是她那条翠绿色的连衣裙,一会儿是她抓着我胳膊时,微微颤抖的手。
总是想起昨天晚上,我去她宿舍蹭饭的情景。我们俩坐在小板凳上,边吃边聊。她再次问我广州的事,问我打工的苦,问我为什么回来。我一一说着,她听得很认真,时不时插一两句话。那时候,我就觉得,和她聊天,很舒服,像是认识了很久很久。
这种感觉,很陌生,又很熟悉。像是初恋,又好像不是。
我突然想起了扬媚。扬媚是我在广州认识的姑娘,湖南人,说话脆脆的,很好听。我们在同一个工厂,她是车间收发员,我是厂里文化宣传干事。自从给她开饭卡后就认识了。那两年,我们一起加班,一起逛夜市,一起在珠江边看月亮,一起钻白云山森林公园。她嫌弃车间工资低,在大学所学的财会专业知识用不上,便去北京找了工作,还复习考研。我们牵过手,在单身宿舍里,偷偷接过吻。我以为,那就是一辈子了。
那次五一节我到北京玩了几天。她送她到火车站,她抱着我,哭了。她说,等我混出个样子,就去找她。我点点头,心里却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永远。
回到马伏山后,我给她写过好多封信,一封封寄到北京的地址,却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了消息。那段感情,就像镜花水月,看着很美,伸手一摸,却什么都没有。
我叹了口气,从枕头底下摸出信纸和钢笔。灯光昏黄,照着信纸,也照着我的影子。我想,还是要给扬媚写封信。两年的感情,不能就这么草草了事。就算是告别,也该有个仪式。
笔尖落在信纸上,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写我回来了?写我又当了老师?写我在码头游泳,教一个姑娘浮水?
我放下笔,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外面的月光,很亮,洒在马伏山的轮廓上,朦朦胧胧的。远处,传来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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