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地捕捉到了路宽话语里那层罕有的、被尘封太久的光泽,带着一种即将被撬开的沉重感。
这是他第一次用“我”的视角来回忆那些只停留在少女猜测中的往事。
少女想要回头,又不敢回头。
时空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舱内的挂钟渐渐指向了十点钟的方向,两人一齐看向窗外,极地的夜色像一匹被冻僵的玄色绸缎,硬生生铺展到视线尽头。
远处漂浮的冰山轮廓模糊,像被时间啃噬的巨兽残骸,沉默地漂向更南的虚无。
恍惚间,竟有种确凿的、真切的驶向世界尽头的感觉。
“为什么?”少女清甜的声音响起。
路宽深邃的眼神明灭,很奢侈地对爱人倾诉尘封的回忆:
“老式电影厂的洗印车间,防潮设备和措施不足,硝酸银显影剂遇潮可能会氧化失效,35mm胶片洗印对湿度极度敏感。”
餐厅广播里突然传来船长的通知:“先生们、女士们,游艇已位于比格尔海峡东南方向12海里处,进入德雷克海峡外围水域,已开启双引擎保持15节低速巡航,现在室外温度零下5度。”
依然保持着相拥姿势的情侣向窗外看去——
南极方向地平线泛起一片模糊的灰白光晕,形似薄雾,与远方的冰川轮廓融为一体,肉眼难以分辨是云层还是极光幔。
这是极光出现的初始征召。
小刘回过身来,额头紧紧地抵在男子的下巴上,把自己揉在他的怀里:“路宽,继续说,我想听。”
男子沉吟了几秒,在世界的尽头,诉说着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所以一到梅雨季节,她就会把胶片装箱密封,踩着湿滑的青砖路,高兴地跑回筒子楼。。。陪我。”
“楼道里的霉味很重,她把褪色的塑料雨披挂在门外,支起小马扎,在废胶片盒改装的画板上勾勒线条,我就站在边上看。”
刘伊妃眼里的爱人紧皱着眉头:“那时候的颜料质地都比较差,那种带着铁锈味的深褐色线条,在醋酸片基上晕染开来,像老电影里的褪色字幕。”
两人面前的玻璃窗因为近距离的呼吸升起雾气,路宽抬手勾画着,仿佛触碰的是三十年前江南梅雨季黏腻的潮气。
“她总是一边加班一边跟我讲,醋酸片基的疏水性像一道诅咒,颜料总在接缝处晕开,像被雨水泡烂的墙皮剥落。”
“我问她银幕上的人是怎么活过来的?”
“她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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