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沉默不语,刚毅的脸上表情默然,即便谢梧善于察言观色一时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谢梧凝眉略一思索,倒是很快明白了韩昭的为难之处。
御马监掌印再如何厉害,说到底也只是皇家的家奴,在这方面甚至不比得朝廷官员。皇帝信任他们的时候可以给予远高于朝廷官员的权限,但想要收拾他们的时候也比收拾朝廷命官容易得多。
泰和帝派了于鼎寒和韩昭同时来颍州,可见对秦牧叛乱这件事的重视程度。如果一位当朝右相,一位御马监掌印坐镇,还能发生瘟疫和百姓骚动逃亡的事情。于鼎寒怎么样暂且难说,韩昭却绝对是难辞其咎。
谢梧轻叹了口气,问道:“韩掌印亲自来寻我,却不知有何吩咐?兰歌不过是一介书生,会的那点功夫在韩掌印眼中想来也是上不得台面,恐怕帮不上什么大忙。”
韩昭道:“兰歌公子可以进出信王府,我需要公子替我说服信王。”
“说服信王?”
“不错。”韩昭道:“周兆戎行此事不仅背主叛国,更是丧尽天良。信王若还自认是秦氏子孙,便当助我们阻止他。”
“如果信王拒绝呢?”
谢梧有些无奈,秦牧都起兵叛乱了,靠这种空洞的大义说辞怎么可能说服他?这位韩掌印,好像确实不太适合处理这种事。如果是夏璟臣,想必早就想明白该如何做了。
韩昭剑眉紧锁,眼中泛起一丝冷意。
谢梧连忙打断了他即将要出口的话,叹气道:“韩掌印,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起兵叛乱是死罪,若是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危,秦牧现在相助我们对付周兆戎,就是自寻死路。”
韩昭道:“据我所知,秦牧和周兆戎早已经面和心不和。”
“即便如此,晚死总比早死好。”
韩昭常年在泰和帝身边侍候,倒也不至于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他凝眉道:“但我们没有时间去请示京城,信王想要的条件我知道,但无论是我还是于相都做不了主。”
谢梧道:“韩掌印临去之前……陛下总该给出了您能做主的底线吧?”如果一点儿表示都没有,那还谈什么呢?泰和帝就笃定了谢绾一定能弄死秦牧?
韩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才道:“可以留他一命,保留王位,入皇陵思过五年。前提是,秦王向天下承认是他受人挑唆听信谗言才起兵造反,周兆戎死。”
这个结果不算好也不算坏,但她猜秦牧肯定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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