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刻薄的笑,悠悠道:
“云从兄(高攀龙字),这有何奇?《尚书》有云‘世禄之家,鲜克由礼’,说的不正是这等人物?”
“仗着父辈余荫横行乡里,松江父老提及无不齿冷。此番被推做‘江南代表’,只怕靠的不是‘德望’,是门庭那点将倾未倾的朽木架子罢?”
剩下的士绅们再次笑起来。
两人嘲笑完了徐琨,接下谈起了正事。
还是顾宪成说道:
“今日我打听了京郊钢铁的价格,可要比工部算的铁轨价格高上数倍。”
“而按照房山铁路的造价,又要比市面上钢铁价格更低。”
“我等协商的时候,就要扣着这个价格来谈。”
高攀龙皱眉说道:
“这不是和商贾一样了吗?我等可是为了江南百姓而来,朝廷不会如此刻薄吧?难不成朝堂诸公,也和商行的伙计那样,拿着算盘和我们谈?”
众人再次哄笑起来,但是顾宪成却没有笑。
他说道:
“诸位难道忘了,之前各部争夺京营节下预算的时候,满堂公卿们不也是拿着算盘,斤斤计较吗?”
“要我说这风气从苏子霖入朝就开始了,现在朝堂诸公都狡黠如奸滑商贾,丝毫没有读书人的体面!”
顾宪成将矛头对向苏泽,反而在场没几个人敢接话了。
高攀龙也说道:
“叔时兄,这铁路也是苏翰林的功劳,我大明如今的盛世,苏子霖也是有几分贡献的。再说他也是咱们江南士人。”
顾宪成却不满的说道:
“那苏子霖入仕以来,可曾经为了家乡父老做出一点贡献?”
“这次吴淞铁路的事情,苏子霖也不帮着家乡父老,要搞什么协商之议,这摆明了是不想帮忙!”
高攀龙虽然狂妄,但是也不敢接顾宪成的话茬。
顾宪成发现自己骂苏泽没人响应,也只好收起了这个话题,重新回到吴淞铁路的话题上:
“既然朝廷要算账,那咱们也要算账。”
“我们吴淞铁路可以买北方的钢铁,但是要按照市价来买!”
在场的士子纷纷应和,赞同顾宪成的主张。
等到众人离开之后,高攀龙才对顾宪成说道:
“叔时兄,这钢铁价格之议?”
顾宪成比较的是京师附近的钢材价格,而实际上钢材运输的费用是很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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