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尽、用之不竭。
“是以我大吴之忧,绝不在蜀人所谓黑油火球、精兵良械,而在乎人心之间。”
孙权闻此再次颔首。
朱然听到这里,忽地气涌如山:
“不错!
“若蜀人只是火攻,臣或还可勉力支撑!然真正致此败者,便如大将军所言,在人心也!
“坚壁清野一事,西陵愚民黔首便已心怨于我!
“潘文珪之首被蜀人掷于城上,更搅得西陵军心大乱!
“而赵云忽自临沮南来以后,蜀军便连日以檄文、赏格射入城中,蛊惑荆州愚民之心!
“于是火起之后……”
朱然越说越怒。
“陛下,荆州之人已不可信!
“西陵之所以危殆无救,究其根源,乃是城中民乱之后,城北突然出现大批身着我大吴衣甲,却缚赤巾的荆州降人!”
“身着吴甲,臂缚赤巾?”孙权瞳孔骤缩。
“是!”朱然怒盛。
“就是这些荆州降人,竟作蜀人伥鬼!
“他们为蜀人攻上城头,荆州之卒见彼辈衣甲、口音与彼无异,所谓四面楚歌之势起于彼处!
“有人心生犹豫,不能力战!
“有人敌我不辨,乱不能止!
“陛下!
“荆州之人不可信!
“荆州之人不可用!
“西陵之败,是臣之罪!亦是荆州人心不能为吴所用故也!”
此言一出,官寺之内一片寂然。
没有人敢轻易否认什么。
但谁都知道,值此时节,朱然所言之事必当审慎考虑。
大吴取荆州的手段不算光彩。
大吴也没有所谓『天命』、『法理』,导致荆州士民对归身于孙权治下的抵抗情绪极强,而大吴的统治成本也因此变得极高。
这就是为何孙权一定要重用潘濬这个曾经为刘备典荆州政事之人的缘故了,没有潘濬带头,孙权想要安定荆州,不知要比如今多付出几倍时间与努力。
即使到了现在,绝大多数荆州人对所谓大吴、大吴天子的态度,还是为了保命,为了个人、家族利益暂时居于治下。
二者之间,是绝对的利益绑定。
没有任何所谓恩义、大义可言。
安能小看恩义、大义?
要是天下人都不相信恩义大义,挟天子以令诸侯就是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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