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禅一异。
董允整了整衣冠,后退一步,朝天子深深一揖:
“陛下,臣所欲言,非为潘濬,而为我大汉将来。”
刘禅颔首示意:
“侍中不必如此,你我君臣之间畅所欲言。”
董允肃容依旧:
“陛下当知,自孙权于我大汉手中袭夺荆州后,荆楚多少士民迫于形势,委质孙氏,为吴国臣属,实乃时势所迫,非其本愿。
“若陛下因荆楚之士附吴之嫌而迁怒之,臣实恐将万千民心拱手让于孙权。
“将士能为陛下马上打天下,却终究不能为陛下马下治天下。
“潘濬昔为先帝典荆州之事,乃荆楚士人冠守,一朝兵败遭斩,荆楚士人心中,岂无忐忑?陛下自白帝东出,连克巫县、秭归,兵锋锐极,行事果决。
“臣忧荆州旧人知潘濬之死,见潘濬之首,思及自身,畏陛下清算旧恶,惊惧之下,或生抵牾,致使荆州震荡,于大汉收复旧土、光汉中兴之大业有碍。”
这番话可谓耿直非常,是刘禅斩潘濬以后,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跟他当面说过的。
大帐之中,包括陈到、关兴、赵广在内,皆微微蹙眉,显然对董允这般直言有所不满。
刘禅并无愠色,只是静静看着董允,他爱董允忠耿,早就在此等这不避忌讳的诤言了:
“依董侍中之见,该当如何?”
出乎所有人意料,董允经是早有准备,直接从怀中取出一卷质地优良的『长安纸』,双手呈上:
“陛下,潘濬该杀,然杀之后,当有大义宣示,以安荆楚士民之心。
“此乃相府宣义中郎感于时势,为大汉、为陛下所作《檄孙权文》一篇,请陛下御览。”
“檄孙权文?”刘禅眉梢微动,接过那卷檄文,展纸一阅,《大汉讨孙权檄》六字径直入目。
『曩者秦失其鹿,天下共逐。』
『太祖高皇帝提三尺剑斩白蛇,开炎汉万世不朽之基。』
『及至王莽篡逆,神器蒙尘,世祖光武皇帝振臂一怒,奋起昆阳,重光社稷,延炎汉之祀二百余载。』
『建安之世,又逢曹魏效莽故事,窃执天衡,残剥海内。』
然天命不绝于汉!
昭烈皇帝嗣武二祖,承续大统,季汉应运于西土!
虽昭烈中道崩殂,然诸葛丞相,总一国之政,受六尺之孤,三年生聚,三年教化,外抚戎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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