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究发笑者罪责,丞相却笑着说,连我自己都险些忍俊不禁,何况左右。
不过这人虽其貌不扬,论才德却有可圈可点之处。
众所周知,这谯周自幼失怙,与母兄同居,年龄既长,耽古笃学,家境贫寒却从未想着治产生财,只诵读典籍,欣然独笑,以忘寝食。
虽然博学,却没有一丁点名士们都有的张口就来的辩论应对之才。
往往与人当面辩论,都被辩驳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但在他回家之后,却总能根据白日之辩写出一篇篇锦绣文章,又于次日宣之于众,将前日把他辩倒之人驳得无话可说,于是为逐渐众所知。
只是,这样一个有才无貌,更没有官场必要的口才、急才之人,按官场几百年来的潜规则,在仕途上是很难走远的。
也就丞相不以貌、以钝取士,让他在相府有了一席之地。
而去年,天子向丞相建议设『宣义郎』之官后,谯周更是被丞相调往长安,引为宣义中郎,根据丞相所授宣义之法,在长安为朝廷训练出了一批宣义郎。
眼下,谯周见天子竟认出自己,乍有受宠若惊之感,沉默了许久不知该如何是好,又见帐中所有人目光都注于己身,才终于红着脸紧张地出席深揖:
“臣…臣谯周拜见陛下!”
帐中不少人见此情状,却是不约而同地一滞,能写出这样一篇讨吴檄文的名士,怎么跟从没见过世面的村夫一般在御前失礼?
刘禅不以为然,先一颔首,而后缓缓卷起檄文,目光再次在谯周身上打量起来。
这位在历史上曾写下《仇国论》质疑北伐的带投大哥,如今却成了为大汉东征扬威,为天命舆论造势的笔杆子?
历史的轨迹,因他的到来,真是发生了奇异的偏转。
记得不错的话,丞相殁于五丈原后,谯周在家闻知,即刻奔赴,没多久,阿斗便颁布诏书禁断奔丧,怕丞相之死会引得国中动乱,于是宫府之臣惟谯周一人得达。
是他感于丞相知遇之恩?
那后面他又成了带投大哥?
人果然是会变的。
又或者说,他一直都没变。
刘禅沉吟片刻,对董允,亦对在场众人言道:
“此文可颁行荆州。
“董侍中所虑,朕已知之。
“杀潘濬,是明法纪,正视听。
“颁此檄文,是宣大义,安人心。
“荆州之事,复杂纷纭,非一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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