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监室角落那个空荡荡的置物架,目光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
廷尉狱不同于雒阳狱和司隶校尉狱,关押的皆是犯官,尽管并未有律法明文规定禁止家属探视,但出于政治敏感性,为确保审讯安全,严防串供传递消息,实际上是绝对禁止任何探监行为的。
按常理,即便不得面见探视,亲朋故旧也会设法托狱吏送来衣物被褥、书籍简牍。
可他的置物架上,除了长子朱皓送来的物件外,从未见其他任何人捎来一物。
这份冷落像无声的鞭子,抽打着他仅存的自尊。
昔日与他推杯换盏、称兄道弟的世家豪门,那些他曾倾力相助、引为臂助的门阀高第,在他蒙难后深陷囹圄之时全都销声匿迹。
没有一句关切的问候,没有一件御寒的冬衣,更无人为他上书申辩只言片语。
这份长久的寂静,像冰冷的潮水,在这幽暗的监室里,终于一点点浸透了他发热的心绪,几分苦涩的悔意悄然浮上心头,不禁让他喉头发紧。
也许……自己真的错了?
朱儁茫然地望向粗粝冰冷的石壁,眼中的光又黯淡了几分。
眼见朱儁似乎有所感悟,刘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怒其不争的痛斥,厉声道:“你是朕亲封的秩二千石安西将军、食邑七百户的杜邮亭侯!你的身份地位,是朕给你的荣耀!本该是他们来奉承你、讨好你!为必自轻自贱,去曲意逢迎他们?”
朱儁扁着嘴,小声喃喃道:“臣臣……臣恐富贵难以长保,故而欲令子嗣传承经典,日后也好……也好以经学传家,保家族长盛……”
“经学传家?”刘辩闻言,先是愕然,随即一股难以抑制的荒谬感涌上心头,险些要被朱儁气笑了,指着朱儁斥道,“他们能帮你,难道朕这个天子帮不了你?朕手中亦握有古文、今文之传承!若你担心传承不正,朕可令卢师这个太傅与太常卿康成公为你主持,昭告天下,授你会稽朱氏正统经典,何须向彼辈摇尾乞怜?”
朱儁怔怔地看向天子,他属实没想到经学传承的事情还能这么办?
早知如此,他还讨好那群虫豸作甚,埋首立下战功换取富贵便是!
他这是被那群该死的世家豪门所愚弄了啊!
太傅卢植和太常卿郑玄作为古文学派的泰斗,这二人的声望与地位,远非来敏、司马防等人能够相提并论。
若依天子所言,纵观他过往的认知,回想自己过往汲汲营营、卑躬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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