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朝廷焉能有如今济济人才?”
朱儁抿唇不语,天子这番离经叛道的言论,深深震撼了他的三观,但在朱儁这般出身卑微的人听来,却并不认为天子这是逆举,反而从天子身上感觉到令人折服的胸襟气度。
而且,他虽然愚钝,却也并非蠢不可及。
天子今日多有言语,言语间剖析深刻,若真是要问罪于他,何必费此唇舌?
若不是要在处死他前让他死个明白,那便是来与他交心的。
“朕不反对统兵将军为家族谋些私利,若是没有这份私心,朕何必每战必重赏兵士?”
“然凡事要有度。”
“公伟征战沙场,自然熟读兵书,也当遍览兵家先人的战例,当知战场胜负,不止系于两军将帅之能,背后的政治,往往能影响战局。”
“古之名将如白起、李牧,功勋盖世,当世鲜有敌手,最终却死于庙堂倾轧,非败于敌手,乃败于君王之疑、同僚之妒!”
刘辩也不顾监室外的地面污秽,径直掀起下裳的下摆,坦然席地而坐,沉声道:“但这难道都是君王的过错吗?”
“君王也是人,无法知晓将相心中所想,也要通过将相所作所为来辨别其是否值得信任。”
“信任,是相互的!朕固然愿意信任朕选拔的将军们的忠心,但你们这些将军,难道不该用自己的所作所为,来证明你们的忠心,让朕这个天子能够进一步信任你们吗?”刘辩盯着朱儁,看着朱儁面露沉思之色,继续道,“可你呢?你拿军中的职位去卖人情,你安插的那些人,是什么货色?不通兵事,只知钻营的蠹虫!这难道不是在亲手毁掉朕对你的信任,自绝于朕吗?”
“譬如皇甫义真,他连朝议都极少参与,闭门谢客,整日在家含饴弄孙,偶尔约些将校出城游猎,所为者何?不过是为了让朕安心,知他无结党营私之心!”
“再如董仲颖。”刘辩语气微顿,似在斟酌,道,“他亦好结交名士,但他结交的是谁?是蔡伯喈这般品行高洁、学富五车的真名士!且只此一人,终成通家之好!”
“董仲颖固然好在军中施恩,但哪一次不是用着自己的钱财,却打着朕的名义施恩?”
“卢子干(卢植),郑康成(郑玄)、服子慎(服虔)、马翁叔(马日磾)……这些人无一不是才德兼备的真名士,放着这些真正的栋梁不去亲近,你朱公伟却偏偏要去捧那些只会空谈的清流和只知谋私的世家豪门的臭脚?”
朱儁无言以对,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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