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朱雀区,井宿,积水。
积水,主供水酿油煮食,所以这个地方茶馆之类的东西居多。
此刻,这里的茶肆刚卸下门板,熬煮的第一锅粗茶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跑堂的阿福睡眼惺忪地擦拭着油腻的方桌,就听见熟悉的咳嗽声——是茶肆的老主顾,在街面上帮人写书信、代写状纸的孙老先生。
“孙老先生,您今日可早!”阿福麻利地摆上陶壶和粗瓷碗,舀了一勺浓酽的茶汤。
孙老先生却没像往常一样先抿一口茶,再慢悠悠展开他那套文房四宝。
他花白的眉毛拧着,压低了声音问:“阿福,你昨儿个晚上,可听见什么动静没?”
“动静?”阿福挠挠头,“不就是更夫打梆子吗?哦,好像后半夜是有几队兵马司的老爷们过去,脚步声比平时急了些。”
“不是那个!”孙老先生凑近了些,声音更低了,“我是说,城南‘富贵赌坊’那边!今早我路过,那后门……贴着官府的封条!还有血渍没擦干净呢!”
“啊?”阿福手一抖,茶汤溅出几滴,“封了?黄三爷的场子?不能吧!他上头不是……”阿福指了指天花板,意味不言而喻。
“所以说邪门啊!”孙老先生呷了口滚烫的茶,“我悄悄问了相熟的差爷,人家只摆手,说‘上面动真格的了,少打听’!”
正说着,茶肆又进来几位熟客,其中一个是附近酒楼的赵厨子,每天早上他都要来拿一壶浓茶去。
赵厨子修为也不低,最擅长火功,所以在酒楼里负责控火之职,此事他一边摸着脑袋,一边说道:“奇了怪了!今早我出门的时候,巷口那总堵着路收清扫费的王癞子没影了!他那几个跟班也不见了!”
“何止王癞子!”旁边做针线活,编织灵衣的王寡妇插嘴,脸上带着几分解气的神色,“菜市口那个总摸人钱袋的‘妙手李’,听说昨晚上被巡城司抓了个正着,人赃并获,直接押走了!”
茶肆里顿时嗡嗡议论开来。
“这是刮的哪阵风?”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那些牛鬼蛇神,平日里官爷们不都睁只眼闭只眼吗?”
“我看啊,没准是哪个大人物家的小姐公子被偷了、被骗了,这才惹得上面发火!”
“管他呢!这些祸害早该收拾了!清净一天是一天!”
这些事情和他们都没什么关系,都只是拍手称快。
茶馆继续营业,大家也只是当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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