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实在太儒雅了,戴着一副大学教授才会细框圆镜,镜片后的眼睛眯着看字帖。
这家伙的指尖无意识地跟着笔画在桌面划动,没有看走进来的两人。
虽然眼睛没有看,但还是开口打招呼,语气温吞得像一壶白开水:“刚泡的凤凰单丛,晾会儿再喝,免得烫嘴。”
可话音刚落,传呼机在桌角震了一下,屏幕亮起,他伸手拿起传呼机,扫了一眼传呼机上的代码,指尖按了一下传呼机的按键。
他捏着传呼机的动作很有趣,指节瞬间绷紧,又很快松开,像是捏了把空气。
大业在没有蹲班房的时候,就经常来油麻地来找阿辉。
可他从来没有到过这间办公室,进来之后,叫了一声“锣鼓叔!”就乖乖闭嘴,然后打量起整间办公室。
办公室内,都是顶棚的黄花梨大书架,书架上摆着大半排线装书,从《论语》到《资治通鉴》码得齐整。
书架最底层,放着一本封皮磨损的黑皮笔记本,表面上有几行潦草的字迹,混着暗红的印记。
像血,又像干涸的墨。
锣鼓放下手上的传呼机,站起身,招呼两人来到茶台前。
阿辉拉了一把大业,让这个扑街不要眼珠子乱转,四处乱看。
看得出来,锣鼓很附庸风雅,老樟木茶台泛着温润的包浆,陶制炭炉蹲在台角,炉芯里的银丝炭烧得正匀。
红亮的火点裹在细碎的炭灰里,偶尔蹦出星子,落在炉壁的冰裂纹上,没声息地灭了。
炉上架着把粗陶煮水壶,壶口飘出细白的水汽,混着炭火气漫在茶台周围。
壶底响起“咕嘟”轻响,水面已经浮起细密的气泡。
“鱼眼沸!”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锣鼓笑了一声,看向大业,开口说道:“大业仔,你有口福了!现在火候刚刚好,最适合泡凤凰单丛。”
话说完,他就从一旁的茶盘中,拿起一把茶壶。
茶壶是把朱泥扁圆壶,壶身养得油亮,壶钮上刻着极小的“蜜兰香”三字。
这是锣鼓去年在潮州收来的老壶,泡他指尖捏着壶盖,先往壶里注了半壶沸水。
手腕轻轻晃了晃,热水顺着壶壁转了圈,再倾进茶海,瞬间腾起股热气。
他把茶海旁摆着的三个白瓷盖碗烫得温热,接着从锡罐里捻出茶叶。
条索紧结的单丛茶带着深褐的色泽,叶片边缘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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