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要不观察……观察……”
杨平坐下来,用他那特有的沉稳的声音开口了,但话却不是对李刚说的,而是像在继续他的教学:
“在临床诊断中,我们除了要辨别疾病的真伪,有时也需要辨别症状的真伪。”他的声音不高,却很清晰,“器质性的肌张力障碍,源于神经递质的失衡,是自主神经系统功能紊乱的结果,患者自身无法控制,它的表现有其生理基础,比如我刚才提到的舌色、肌张力的均匀程度、伴随的微小颤动等等。”
他顿了顿,目光依旧没有离开李刚。
“而心因性的症状,”他继续说道,语气平缓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往往带有表演色彩,会刻意模仿记忆中或者想象中的严重表现。比如,他们会表现出极度的、戏剧性的痛苦,但对一些细微的、客观的生理体征却难以完美复制。例如,真正的急性舌肌痉挛,舌下血管会因回流受阻而呈现特定的颜色变化,舌根的肌肉会有一种独特的硬橡皮样的质感……”
杨平继续温和地说:“更重要的是,药物的作用是不会骗人的。东莨菪碱作为抗胆碱能药物,其效果在体内有持续的半衰期。在刚刚注射后不久,血液中药物浓度正处于峰值时,同样的病因再次引发完全相同强度症状的概率,微乎其微。这不符合药代动力学的基本规律。”
这番话,如同抽丝剥茧,将李刚伪装的可能性一层层揭露出来。它不是严厉的指责,而是基于医学逻辑的冷静分析,却比任何指责都更有力量。
李刚的脸上,那痛苦的表情开始维持不住。
杨平终于将目光正式投向李刚,语气依旧平和:“李先生,你的身体,刚刚从药物的不良反应中恢复,需要的是静养和休息,而不是情绪上的巨大波动和不必要的体力消耗。”
“刻意维持某种肌肉的紧张状态,本身也是很耗费精力的,而且,并不利于你肠胃炎本身的恢复。”他补充道,这话听起来像是关心。
然后,他转向脸色铁青的王女士,说道:“家属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这里是门诊室,还有很多其他患者在等待。家庭的纠纷,我认为更适合在私密的空间里心平气和地沟通解决。”
他没有直接说“你丈夫是装的”,但他所有的言语、所有的医学分析,都已经指向了这个结论。
经杨平这么一说,患者剩下的一半舌头慢慢地悄悄缩回去,他的脸红彤彤的:“杨教授,好了,没事了。”
“李医生,”杨平对李民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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