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深潭的石子:
“我们.已遍历了音乐的万神殿。”
“我们学习了和声,那纵向堆砌的秩序之基;我们钻研了对位,那横向交织的理性之舞;我们以申克体系之刃,剖开音乐的‘前景’血肉,探寻其‘中景’脉络,触摸‘背景’的神性尸骸;而后,我们闯入现代性的荒野。音级集合理论赋予我们新的罗盘,让我们能为无调性的星辰命名接着;音乐转换理论让我们目睹了音乐作为过程的本相,移位、倒影、逆行、扩缩.这些转换算子如何驱动声音的变形与跃迁,如何在转换之网中勾勒出动态的关系图谱,成就至高无上的关于时间与空间的艺术。”
“但是——”
范宁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令人战栗的诱惑,问出了在场的“东西”们最恐惧也是最想渴尝的话语。
“我们是否真正触及了那驱动‘转换’本身的、第一性的‘力’?”
“是否找到了那个能生成一切基本结构、一切集合、一切转换规则的‘一’?”
范宁静静地站在讲台中央,仿佛一尊刚被唤醒的雕像,没有再看任何“黑影”,目光虚焦,投向遥远的未知高处。
连音乐转换理论那样的高度,知识的位格就已同于“普累若麻”,现在范宁的言语几乎只占了极少一部分的要素,很多概念已经不是经验的文字可以表述的了,教室里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寂静,除了那些仍呈诡异挣扎姿态的“东西”。
范宁似乎又开口说了什么,声音不高,却像实质性的光线刺穿了空气:
“我们此前所学的和声,对位,申克,集合,转换皆是幻象。”
一句话,石破天惊,但他随即补充,语速缓慢而沉重:
“或者说,是表象。它们并非错误,如同盲人触摸巨象,它们真实地描述了各自接触到的部位,但它们所描述的,并非那巨象本身!”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仿佛要攫取空气中无形的存在。
“后面这一句,是不是‘耳熟’了一点?”
“不错,正如‘聚点’和‘辉光’曾经位于世界的最高处,神性全貌无可得见,只有不完全坍缩的侧影可为之描述,因此才有了七大相位与秘史之力音乐的奥秘,艺术的‘辉光’,同样存在一个‘源点’!”
范宁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痛苦的崇敬。
“‘聚点’毁灭了,这世界如今也没了什么艺术,但祂曾经存在过,那个不可言说、无法听闻的绝对的音乐本体,曾经存在过,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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