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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几十年来风雨无阻的钟点工过来按时间表应该在两天前,五室两厅的空间空旷到能听见脚步声的回响。惨白的顶灯将大理石地面照得光可鉴人。客厅里仅有一张深灰色的布艺沙发和一张光面玻璃茶几,靠墙的博古架上没有好看的摆设,只有几本按书脊颜色深浅排列的专业书籍——那是属于李铭的。
把旧人的东西留在旧地当然不是为了怀旧。
那诚然是相当晦涩的文学类书籍,梁安不会主动去看也懒于随手拿下来。毕竟相对这个独居起来大的过分的公寓大平层,他真的没什么东西可放,但多少觉得作为一个住所,至少需要保留一些证明这里不是装修样板房的陈设。
厚重的藏蓝色绒布窗帘严丝合缝地垂落着,隔绝了窗外城市的霓虹,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与世隔绝的静谧里。厨房的不锈钢水槽和灶台亮得能当镜子,冰箱里除了几瓶饮料、矿泉水和其实压根没必要放冰箱的速食食品外空空如也。
主卧的床单铺得一丝褶皱也无,床头柜上甚至没有一根充电线或任何私人物品的痕迹——所有生活必需品都被严格收纳在衣柜深处的盒子里。整间公寓像一个刚完成深度保洁、等待出售的商品,非常缺乏“有人居住”的气息。
唯一能窥见一丝“使用”痕迹的地方是书房。
实木书桌占据了视觉中心,上面除了一台老式传真机正发出微弱的待机嗡鸣外,还有一个深灰色的带密码锁的金属保险柜安静地矗立着。柜门紧闭。
一切的表面被擦拭得锃亮。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真空的寂静,只有墙上挂钟的秒针发出规律而微弱的“滴答”声,更衬出空间的巨大和寂寥。
梁安也遇到过不少危机时刻,有时考虑如果自己像宋荆那样毫无预兆的早上出门、晚上就忽然死了会发生什么。
这里大概会反倒多一点人味儿。他的亲戚虽然没死绝但都在外地,母亲那边都是同一种亲情淡漠冷血的处事风格,为了一个素未谋面外甥千里迢迢简直是天方夜谭。血缘最亲近的爷爷也在退休后直接转移了财产,然后不知所踪。
所以,确定能处理后事、替他收拾遗物的人实在没几个。
他又不是宋荆那种人缘比命长的家伙。
——尤其是那几个混账同事,指不定怎么一边翻看一边对表里不一的上司评头论足。而最不可能对这种事感兴趣的江秋又没有制止的客观意识,说不定还会被三支队传统的忽悠习俗给说服,觉得告知他们自己的黑历史也是缅怀这一社会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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