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侧的手不易察觉地攥成了拳,流露出细微且真实的愠怒。他向前迈了一小步,声音压抑着:
“我其实很清楚……就连我一直在意、一直在暗中调查的这件事,你也一直都知道,并且默许,甚至……算得上纵容。只要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不仅是我,我们所有人做什么,你好像都是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
面对他几乎要压抑不住的质问,羿晖安用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因为哪怕我完全不去干涉,你们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比起你们能创造的价值,这些小心思、小动作,甚至连让我感到损失都做不到。我为什么不‘顺从’你们呢?”
白冷感到一种无力的冰凉。这就是羿晖安。
但,一丝微弱的火苗并未完全熄灭。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他把所有的质问,凝聚成一个他真正渴望答案的问题。他的声音也缓和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期盼。
“羿晖安,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他语气柔和下来,“关于我的过去,关于冷家的事,你究竟……知不知道?如果你不知道,那么这一切,就仅仅是你父亲个人的责任。”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仿佛在绝望的深渊里,仍期盼着能抓住一根名为“不知情”的稻草,以此将他记忆里那个一同长大、虽强势却并非全然冷酷的“晖安妹妹”,与冷血算计的仇人形象分隔开来。
“我知道啊。”
白冷浑身的血都凉透了。
预想中的盛怒并没有立刻爆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身筋脉被瞬间抽去的无力感,他几乎有些站不稳。嗓子像是被灌满了沉重的铅块,良久,才极其艰难地追问:
“……从什么时候起?”
羿晖安微微蹙眉,似乎觉得莫名其妙。于是她便理所当然地回答:
“当然是一开始就知道。你这是什么问题?”
像是一根火柴,瞬间点燃了压抑在白冷胸腔里所有的震惊、痛苦和被愚弄的愤怒。
他双手猛地狠狠拍在坚硬的办公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笔筒被震倒,里面插着的笔哗啦一声滚得到处都是,旁边高高叠起的文件摇晃着倾斜、散落,铺满宽大的办公桌。
羿晖安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得后仰一下,随即用一种纯粹不解的,甚至带着点责备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在无理取闹。
“什么叫作一开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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