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响在山谷里回荡,惊飞了树上的鸟,扑棱着翅膀往雾里钻。流民里有个叫阿桂的女人,抱着三岁的孩子也跟来了,她不能砍树,就帮着捡树枝,孩子趴在她怀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们砍树,不哭也不闹。
“阿桂姐,你怎么把孩子带来了?山里凉,别冻着他,”苏九漓提着水壶过来,给阿桂递了口水,“山洞那边已经拾掇好了,铺了干草,暖和,你带孩子去那边歇着吧,这儿有我们呢。”
阿桂摇摇头,把孩子抱得紧了点:“没事,孩子乖,不闹。我多捡点树枝,晚上能烧火做饭,也能帮你们省点力。”她顿了顿,声音有点低,“以前在村里,男人没了,我一个人带着孩子逃荒,一路上没人帮,要不是你们收留,我们娘俩早饿死了,这点活儿不算啥。”
苏九漓没再劝,蹲下来帮她一起捡树枝,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孩子的脸上,暖融融的。曾善看着她们,心里有点软——这些流民,以前都是有家有田的人,却因为战乱和灾荒颠沛流离,现在能一起在这荒谷里搭个窝,就算辛苦,也是踏实的。
中午吃饭时,大家围在河边,啃着带来的干粮,就着河水往下咽。李老从竹篓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是几块红薯干,分给大家:“这是我老婆子临走前给我烤的,甜得很,你们尝尝。”
曾善接过一块,放在嘴里嚼着,甜香慢慢漫开,有点像小时候奶奶烤的红薯干。他突然想起苏九漓昨天念的《诗经·小雅·斯干》,里面有句“筑室百堵,西南其户”,他指着远处正在清理的谷口,笑着说:“你们说,咱这栅栏,算不算‘百堵’的一小半?古人筑墙是为了安家,咱这栅栏也是,先把家护住,心里才稳。”
苏九漓点点头,咬了口红薯干:“算啊,不管是墙还是栅栏,能让人安心落脚的,就是家。以前读这句诗,只觉得拗口,现在才明白,古人说的‘家’,不是多大多好的房子,是有个能遮风挡雨、能和家人一起吃饭的地方。”
赵大爷嚼着干粮,接过话头:“可不是嘛,我年轻的时候在村里盖房子,全村人都来帮忙,今天你帮我递砖,明天我帮你挑水,房子盖好那天,大家围着院子吃酒,比自己家盖房还高兴。现在咱在这荒谷里立栅栏,也跟当年盖房子一样,大家一起搭伙,啥困难都能过去。”
下午的太阳更烈了,晒得人额头直冒汗,却没人喊累。砍好的木头被一根根扛到谷口,阿力和几个壮实的流民跳进坑里,把木头扶正,再用石头把坑填实,苏九漓则领着人用藤条把木头捆紧——藤条要先泡软,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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