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的春天,在无声的惊雷中滑入盛夏。
嘉德殿那日之后,整个帝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按入了某种诡异的平静。皇帝刘协彻底“病重”,不再临朝,所有政令皆出自司空府,经由尚书台下发,畅通无阻。曾经那些心怀汉室、暗流涌动的势力,在耿纪、韦晃等人血溅宫门的震慑下,要么噤若寒蝉,要么悄然转变了风向。
权力的中心,已不可逆转地从那座象征着汉室荣光的皇宫,转移到了威严肃穆的司空府。
沈渊并未急于进行更大的动作。他如同一位技艺精湛的工匠,耐心而细致地打磨着手中已然成型的权柄。白日里处理军政要务,接见各方使者,手段愈发老练圆融,恩威并施,将河北、中原之地牢牢掌控。夜晚,则沉浸于消化那缕汉室龙气与庞大疆域气运带来的蜕变。
他的【渊噬之力】在龙气本源的滋养下,变得更加精纯、深邃。不再仅仅是被动吞噬,甚至能隐隐主动引导、汇聚麾下文武百官、乃至治下百姓散逸的“信念”与“气数”,如同涓涓细流,汇入他这日益庞大的“气运之海”中。他的力量、精神、乃至容貌,都仿佛定格在了某种巅峰状态,威严日盛,令人不敢直视。
这一日,他召来了麾下最重要的几位谋士——郭嘉、荀彧、荀攸、贾诩,于司空府后院新筑的“铜雀台”上饮宴。
铜雀台高耸数丈,飞檐斗拱,极尽华美。登台远眺,许都繁华尽收眼底,远处宫阙连绵,近处街市如织。台上凉风习习,驱散了夏日的些许闷热。
酒过三巡,气氛却并不轻松。
荀彧望着台下熙攘的景象,眉宇间那缕挥之不去的忧色愈发明显。他放下酒杯,对着主位上的曹操躬身一礼,声音带着一贯的温和,却难掩其中的沉重:“司空,如今河北已平,中原安定,陛下……静养深宫。然,天下九州,司空仅得其四。荆州刘表,坐拥江汉,带甲十万;江东孙权,承父兄之烈,根基日固;西凉韩遂、马超,骁勇难制;益州刘璋,虽暗弱,然地势险要……此皆心腹之患也。”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曹操,目光清澈而坚定:“彧以为,当此之时,司空宜效仿周公,匡扶汉室,绥靖四方,则天下归心,盛世可期。若……若急功近利,恐失人望,徒惹纷争。”
这番话,说得极其委婉,但其中的劝谏之意,已然明显——他希望曹操止步于权臣,保全汉室名义,以温和的手段逐步统一天下。
郭嘉斜倚在席上,把玩着手中的玉杯,闻言嗤笑一声,懒洋洋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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