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世德,阿拉伯哲学家)。这是院长不久前从北方某个大修道院交换来的“珍贵抄本”,要求尽快制作三个副本,一份留存,两份用于与其他修道院交换所需典籍。
本尼迪克特揉了揉冻得发疼的指关节,呵了口气,继续工作。他必须全神贯注,因为范本上的字迹有些模糊,而且使用的是他不太熟悉的、夹杂着阿拉伯文转写术语的拉丁文。有些句子逻辑古怪,概念艰深,他根本不懂意思,只能依样画葫芦。
“本尼迪克特兄弟。”一个年轻修士小声叫他,是负责准备羊皮和墨水的安德烈,“院长说,后面《物理学》部分,有些章节范本缺失了,但交换目录上要求必须是‘全本’。怎么办?”
本尼迪克特叹了口气。这不是第一次了。所谓的“古典著作”抄本,常常残缺不全,或者不同来源的抄本章节顺序混乱、内容矛盾。但上级的要求往往是“必须完整”、“必须统一”。
“缺失的部分……”本尼迪克特沉吟,“上次我们从圣加尔修道院换来的那份残稿里,有没有相关的段落?”
“好像有,但标题不太一样,内容也更简短。”
“那就参照那个,把意思理顺,扩展一下。注意用词要像‘哲人’的风格,多用些‘因为’、‘所以’、‘实体’、‘属性’这类词。”本尼迪克特低声吩咐,“记住,字迹要和前后一致。完成后给我看看。”
“是。”安德烈惴惴不安地退下。他知道,这意味著“补充”甚至“创作”。在修道院的抄写传统中,这并非罕见。为了填补缺失、使教义论述更完整、或者迎合某些赞助者的喜好,抄写员有时需要发挥“创造力”。这被视为一种虔诚的工作——让神圣或智慧的话语更加“完美”。
本尼迪克特继续抄写《范畴篇》注疏。抄到一段关于“实体”与“偶性”的论述时,他皱起眉头。范本上的句子晦涩难懂,逻辑似乎也不太通顺。他想起几年前抄过的另一位教父对同一问题的论述,似乎更清晰。他犹豫了一下,提笔在旁边的草稿纸上试写了几句融合两者观点、但更符合他自己理解的句子。
“这样……似乎更好。”他喃喃道。
炭盆里的火又弱了一些。一名杂役修士悄悄添加了几块木炭,烟雾升起,带着松脂味。
抄写室里只剩下羽毛笔尖划过羊皮的沙沙声,以及偶尔响起的翻页声和咳嗽声。
这里是知识的“生产线”,也是记忆的“重塑工坊”。古代先贤的思想,经过战火、时间、不同语言和文化的转译,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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