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
“‘启明’账号目前正常。但对方可能会从技术层面施加干扰,或者发动大规模举报。我们会有应对。”赵海川语气转冷,“有些人,越是气急败坏,越是说明打到了痛处。思源,记住,真理不怕辩论,怕的是不让说话。”
挂掉电话,陈思源走到窗边。冬至的清晨,天色灰白,城市正在醒来。
他打开手机,看到“启明”视频下方的评论区,已经彻底沦为战场。支持者和反对者用各种语言激烈交锋,数据、图片、文献截图满天飞。有人逐帧分析视频里的计算是否准确,有人贴出西方学者内部对亚里士多德文献传承的质疑论文,也有人只是破口大骂。
在一片混乱中,他看到一条被顶上来的长评,来自一个注册地显示为希腊的账号,用英文写道:
“我是一名雅典大学的古典学研究生。看了这个视频,我起初非常愤怒。但我冷静下来,去图书馆核对了视频中提到的一些数据……我必须承认,关于羊皮消耗量和传承断层的问题,确实是我们教科书里语焉不详甚至刻意回避的。我的导师警告我不要公开讨论这些,说这会毁了我的学术前途。但我想问:如果连最基本的物质载体问题都无法合理解释,我们究竟在捍卫什么?是历史,还是一个我们自幼被灌输、不容置疑的故事?也许,是时候重新审视我们脚下的地基了。”
这条评论下面,有数百条回复,有的支持,更多的则是辱骂和威胁。
陈思源关掉手机。
他仿佛看到,一堵看似坚不可摧的高墙,被一颗冷静投出的石子,敲出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裂缝虽小,但光,已经开始渗入。
【历史闪回线】
公元1247年,冬。意大利南部,蒙特卡西诺修道院。
抄写室(Scriptorium)里冰冷刺骨。石砌的墙壁厚重,但挡不住亚平宁半岛山区的湿寒。窗户狭小,镶嵌着打磨不均的云母片,透进惨淡的光。室内唯一的热源是墙角一个小炭盆,微弱的红光勉强温暖着最近的两三个抄写员。
本尼迪克特修士坐在最靠近炭盆的位置,但这特权无法缓解他手指的僵硬。他四十多岁,是修道院里最资深的抄写员之一,以笔迹工整优美著称。此刻,他面前摊开一张已经处理好的羊皮纸,旁边是作为范本的旧抄本,以及羽毛笔、小刀和几种颜色的墨水。
他正在抄写的是《亚里士多德注疏》,作者标注为“博学的阿维罗伊”(Averroes,即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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