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眼的是那双眼睛,此刻正因为震惊和茫然,瞪得溜圆。这张脸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绝不是他那张经过无数次极限训练、棱角分明的脸。
“疯马!疯马你他娘的没死啊?”一个粗嘎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带着哭腔和惊喜。
马峰猛地回头,看到三个同样穿着破烂、浑身湿透的汉子正缩在供桌底下,其中一个脸上带疤的矮胖子见他醒了,挣扎着爬过来,身上的泥水蹭了一地。“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刚才被那民团的狗腿子一棍子砸在后脑勺,我还以为你要交代在这儿了……”
疯马?民团?
这些词汇像碎片一样钻进马峰的脑子里,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头痛,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涌了上来——
黑风寨,太行山,小头目,疯马……
这具身体的原主叫“疯马”,是太行山黑风寨的一个小头目。三天前,他带着几个弟兄下山“干活”,也就是抢了附近一个村子的粮食,结果动静闹大了,引来县里民团的围剿。他们一路被追着打,昨天晚上在山里跟民团交了火,原主被一棍子砸在后脑勺,当场就没了气,然后……就换成了他马峰。
而现在,是1938年的夏天。
1938年……马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是历史爱好者,比谁都清楚这个年份意味着什么。卢沟桥事变刚过去一年,日军已经占领了大片国土,华北沦陷,太行山一带正是战火纷飞的前线,而民团,就是地方上的武装,有的保境安民,有的则跟土匪勾结,鱼肉百姓。看这架势,追他们的民团,显然是来报仇的。
“水……”马峰嗓子干得像要冒烟,沙哑地吐出一个字。
“有水!有水!”那矮胖子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瘪了的葫芦,拧开塞子递过来,“这是我藏的,就剩这点了。”
马峰接过来,不管不顾地往嘴里倒,浑浊的水带着一股土味,却像甘霖一样滋润了他干渴的喉咙。他喝了几口,缓过劲来,刚想再问点什么,山脚下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呐喊声,夹杂着狗叫声,顺着风雨传上来,格外清晰。
“在那儿!我看见烟了!”
“肯定藏在破庙里了!弟兄们抄家伙!”
“抓住疯马那小子,赏大洋五十!”
矮胖子脸色瞬间煞白,手里的葫芦“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是民团!他们追上来了!”他旁边的两个汉子也吓得瑟瑟发抖,其中一个瘦高个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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