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歇时,马峰终于跟着王胖子三人踏上了黑风寨的山门。
说是山门,其实就是两块半埋在土里的青石板,上面刻着“黑风寨”三个字,早已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边缘还缺了个角,像是被炸药崩过。石板后是条仅容两人并行的陡峭石阶,蜿蜒向上,两旁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干涸的暗红色痕迹——王胖子说,那是上个月老寨主火并时留下的血。
“往上走三里地,就是咱们寨的聚义厅了。”王胖子喘着气解释,时不时瞟一眼马峰后脑勺的伤,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这路难走,疯马哥你慢点,别扯着伤口。”
马峰没应声,只是攥紧了拳头。雨后的石阶滑得像抹了油,每一步都得踩实了才能挪,他能感觉到后脑勺的血顺着脖颈往下淌,浸透了粗布短褂,黏糊糊的难受。但他没心思管这些,注意力全放在了周围的环境上——石阶两侧的密林里藏着不少隐蔽的拐角,视线盲区极多,若是有人在此设伏,哪怕只有三五个人,也能把一队精兵堵死在这儿。
这山寨的防御,简直形同虚设。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终于露出了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十几间歪歪扭扭的土坯房散落着,大多是屋顶漏着天、墙皮掉了大半的模样,看着还不如山下的破庙结实。空地中央有间稍微大些的屋子,屋顶盖着几片发黑的瓦片,门口挂着块褪色的红布,王胖子说那就是聚义厅。
可这会儿,聚义厅门口连个站岗的都没有。
倒是空地上稀稀拉拉地站着几十号人,男女老少都有,大多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裳,有的光着脚,有的裹着块破布,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里透着股麻木和警惕。看到马峰几人上来,他们的目光“唰”地一下全投了过来,像打量猎物似的,上下扫视着。
马峰心里咯噔一下。
原主的记忆里,黑风寨虽说不是什么大势力,却也有近百号人,怎么现在看着就这几十号?而且一个个都这副模样,哪有半点占山为王的匪气,倒像是一群刚从饥荒里逃出来的难民。
“疯马哥回来了?”人群里有人低低地喊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是喜是忧。
“后脑勺这伤……啧啧,能从民团手里活着回来,命够硬啊。”另一个声音带着点嘲讽,说话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敞着怀,露出胸口乱糟糟的黑毛,手里把玩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正是昨天在破庙里被马峰制服的刀疤脸。
刀疤脸身边还站着几个汉子,都是精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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