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陈无咎没动,手里的匕首还在滴着木屑上的灰。门一开,撞进来的是个浑身泥灰的汉子,左肩裂了道口子,血把半边衣裳都泡成了深褐色。
他扑通跪下,膝盖砸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个竹筒,火漆封得严实,正面刻了个“烽”字,边缘还沾着冰碴和马粪。
“少爷……北疆……出事了。”
陈无咎一把接过,指尖划破火漆,抽出帛书。只扫了一眼,呼吸就沉了下来。
“蛮族三部联军十二万,昨夜越黑水河,前锋距边城不足百里。守将请援,急!”
帛书末尾,双印并列:陈家军虎符印,边城守令铁篆。假不了。
他捏着帛书的指节发白,体内那座沉睡的祭坛忽然轻轻一震,像听见了远方战鼓。一股熟悉的躁动感顺着脊椎往上爬——那是杀意在召唤,还没开打,可血的味道已经飘过来了。
他抬手把帛书甩给身后赶来的老管家。
老管家接住一看,脸直接拉成一块冷铁:“这消息要是真,朝廷怎么没动静?兵部呢?巡防司呢?你一个后生崽子,难不成要自己扛刀上阵?”
“等他们动嘴皮子,边城百姓早被剁成馅饼了。”陈无咎转身走向墙角,一把扯下挂着的玄铁披风,哗啦一声抖开,寒气四溢。
他往身上一裹,扣链咔咔咬合,像给猛兽套上铠甲。
腰间长刀随手一抽,刀鞘撞地,发出闷响。他一脚踩住鞘尾,刀刃缓缓归位,动作利落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我不带兵,不报备,不惊动任何人。”他系好刀绦,头也不抬,“轻骑,快马,三日内到黑风岭。”
“你疯了?”老管家一步拦上来,“一个人去送死?还是说你当自己是天神下凡,一刀能劈开十万大军?”
“我没那么大志向。”陈无咎抬起眼,“我只要赶到前线,让守军知道——陈家人没缩在京城喝花酒。只要这口气在,边城就不会塌。”
老管家盯着他,声音压得极低:“你爹当年是怎么死的?不就是孤身赴援,结果陷在雪窝子里,连尸首都拖不回来?你爷爷到现在提起这事,夜里还会咳血!”
陈无咎顿了顿。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
可正因如此,才不能等。
他往前走了一步,离老管家近得能看见对方眼角的皱纹:“老爷子能为北疆咳血三十年,我为什么不能为它跑一趟?”
“我不是去打仗。”他声音低下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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