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盆里的灰还在飘,陈无咎没动,只把袖子里那块司徒府的玉佩碎片轻轻一推,滑进砚台底下压着一张新画的地图。纸上山川走势清晰,五域城池密布,几道红笔圈出的路线像蛇一样爬向北疆。
他伸手在桌角敲了三下,节奏不快不慢。
门无声开了,老管家端着个药盘进来,低头放桌上,揭开盖布——不是药,是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和一枚铜钱。
“第一批信到了。”老管家声音压得低,“东市绸缎庄的伙计今早换了人,原是王家暗线,昨夜被调去守坟地。”
陈无咎点头:“查他前七天账本,看有没有往西郊运过白布。死人用的白布,三尺以上就是军需。”
“已派人去抄。”
“还有呢?”
“赵家二少爷昨儿醉酒摔了杯子,嚷着‘陈家狗崽子练什么鬼兵,等老子放出笼子里的东西,让他满地找牙’。”
陈无咎嘴角一扯:“笼子?养蛊还是养蛇?让人盯住他院子,夜里别睡太死。”
老管家记下,又递上另一张纸:“李侍郎府上来个游方郎中,自称会治旧伤寒症,给府里两位姨娘看过脉,收了二十两银子。那人走时掉了半页方子,我让人拓了下来。”
陈无咎接过一看,纸面写着“血藤三钱、骨灰二分、婴泪一味”,末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双鹤图案。
他冷笑:“婴泪?哪来的婴?拿死孩子炼毒还装神医?这帮人真当天下人都瞎了。”
老管家低声:“那郎中今晚约在城南悦来客栈见人,接头时间是子时。”
“别惊动他。”陈无咎把纸条折好塞进袖袋,“让他继续开方,最好多害两个无辜的。等他罪证摞成山,咱们再动手,砸得他骨头都碎。”
老管家点头退到门口,忽又回头:“您说的三组密探,现在怎么安排?”
“商路那组,顺着海外运来的铁甲车查,追到码头为止;市井那组,专听茶馆酒肆里谁在传‘陈家要倒’的风声,记下每一句原话;北疆驿道那组……”他顿了顿,“让他们扮成逃难百姓,混进黑风岭周边村子,看蛮族集结动静。”
“万一被认出来?”
“那就死在外面。”陈无咎眼皮都没抬,“活着回来的,才算有用。”
老管家不再多问,退出去时顺手带上了门。
屋里安静下来,陈无咎从抽屉里取出一根细铜丝,在指尖绕了两圈,然后轻轻弹向地图上的黑风岭位置。铜丝落下,正好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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