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还掐着那片湿叶的脉络,汁液黏在掌心,滑腻得像刚剥开的蛇皮。
陈无咎没动,膝盖压着青砖,血还是往下渗,一滴一滴砸在地缝里,闷得像有人在敲鼓。他刚才已经把铜扣拧开了条缝,密信看完就嚼碎咽了,北疆断粮七日,兵部不批援军,这事儿不是巧合,是冲着陈家来的。他正琢磨下一步谁会跳出来补刀,鼻尖忽然一抽——
瓦灰味儿变了。
不是香火熏出来的陈腐气,也不是老木头沤出的霉味,是屋顶被掀开一道口子后,夜风顺着破洞灌进来的那种冷空气,带着屋外槐树叶子的腥。
他眼皮没抬,呼吸也没乱,可耳朵已经竖了起来。
咔。
不是脚步,是瓦片错位时发出的极轻一声响,像是猫爪踩在干泥上。一般人听不见,但他能。前世在雪地里埋伏三天三夜等目标出现,连兔子打嗝都逃不过他的耳膜。
有人从屋顶下来了。
而且落脚极稳,连香案上的烛火都没晃。
陈无咎心里哼了一声,来了?还挺会挑时候。他昨晚上刚觉醒那个吃死人味的祭坛,正愁没人送上门当第一块肉,这就来活饲料了?
他不动声色,左手慢慢往靴筒摸去。
匕首还在,冰凉贴肉,老规矩,从不离身。
头顶那股气息越来越近,像一团黑雾贴着房梁滑行,无声无息。空气开始发紧,压得人太阳穴突突跳。这不是普通的刺客,是专修匿踪的杀胚,能在五步内让人察觉不到呼吸声的那种。
陈无咎闭了下眼,再睁时,瞳孔深处掠过一丝红光。
他在脑子里点了一把火——不是回忆昨晚那个被捅穿喉咙的刺客,而是翻出了更早的一幕:沙漠,黄昏,他蹲在沙丘背面,看着目标骑马进埋伏圈。那人穿着金丝袍,腰挂玉佩,笑得嚣张。可下一秒,他就被一根铁矛从马背上挑起,像串羊肉似的钉在地上。临死前那一声惨叫,撕心裂肺,满嘴是血,眼睛瞪得快爆出来。
纯粹的恐惧。
那是猎物看见猎手时,灵魂被打穿的那一瞬。
他故意把这个画面放大,让那股杀意从骨髓里往外渗。
体内祭坛猛地一震。
不是暖流,不是爽感,而是一种“饿”的信号,像胃里有只手在抓挠。
来了!
就在他念头炸开的瞬间,头顶破洞处黑影一闪,一道寒光自上而下劈来!
刀锋未至,劲风已压得他头发贴住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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