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年迈,孙子又出了这档子“丑闻”……
人家不得赶紧拿扫帚上门,顺便把陈家门楣给蹭秃了?
正琢磨着,外头又传来一阵脚步,这次更近了,是老仆换药来了。
门吱呀一声推开,老头端着药碗进来,低着头略过地上的尸体,手还有点抖。“少爷……该换药了。”
陈无咎嗯了一声,没动。
老头放下碗,转身要走,临出门前随口说了句:“方才我路过前院,听说司徒府的长史进了政事堂,脸色挺紧的,像是有急事。”
话落,人走了。
门关上。
陈无咎的手指停在床沿上,没再敲。
司徒府长史?
那可是四品文官,平日连陈府大门都不配进,今天居然直奔政事堂?
还“脸色紧”?
紧个鬼。那是去送信的。
送赵元礼要的“弹劾由头”。
缓缓吸了口气,胸口牵着背上的伤,疼得他眉心一跳。
好家伙,这是双线并进啊。
明面走朝堂程序,暗地里放风造谣,再配上今晚这波刺杀——要不是他反手把刺客干了,明天早朝就得传出“陈家嫡孙夜袭府邸,意图灭口”的新版本。
这一套拳打下来,又稳又狠,连他都得承认,幕后这位操盘手,路子挺野。
但他不怕。
他怕的是没人来。
越乱,越有机会。
只是现在还不能动。
得等!
等伤好一点,等局势再浮出来一点,等那只藏在幕后的手,伸得再长一点。
到时候,他一刀下去,才不至于只砍到袖子。
慢慢把手收回来,搁在腿上,掌心朝上,像在接什么。
其实什么都没接。
但他知道,早晚会有东西落进来。
比如血。
比如命。
比如权。
……
与此同时,城西赵府密室。
烛火被帘子挡着,屋里昏得只能看清人脸轮廓。
赵元礼坐在主位,手里捏着一盏冷茶,慢悠悠吹了口,没喝。
底下站着个穿青衫的幕僚,弓着腰,声音压得极低:“大人,消息已放出去。司徒府那边答应配合,明日早朝,由大理寺少卿出面,以‘纵马冲道、辱及官眷’为由,奏请申饬陈擎之,暂削其军务参议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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