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痛心,“朝云,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吗?有人要置我于死地!司马光旧邸烧死了人,凶手指向我!我的词稿在尸体身下,我的袍子不翼而飞又突然出现,上面还有可疑的污渍!现在,连我最信任的枕边人,也背着我深夜与人往来,行踪诡秘!你要我如何信你?你让我……情何以堪?”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轻,却像重锤砸在王朝云心上。她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伏在苏轼膝前,痛哭失声:“先生……妾身对不起你!妾身不是有意隐瞒,妾身只是……只是没办法!”
“什么没办法?说清楚!”苏轼扶住她颤抖的肩膀,语气严厉起来。
王朝云抽泣着,断断续续地道:“是……是妾身的弟弟。”
“弟弟?”苏轼一怔。他只知道王朝云是钱塘人,幼年家贫被卖入歌舞班,辗转来到他身边,从未听她提起还有亲人。
“是……妾身还有个幼弟,叫王岩,今年刚满十六。父母早亡后,我们姐弟失散,他被一个远房表叔带走,后来……后来听说那表叔不是好人,把他卖给了人牙子,几经转手,最后流落到了汴京,在一个……在一个不太干净的地方打杂。”王朝云的声音充满了羞愧和痛苦,“前些日子,他不知怎么打听到我在苏府,偷偷找了过来。他……他右手小时候摔断过,没接好,落下了残疾,做事不便,常被人欺负。那地方管束又严,他实在熬不下去,求我帮他……”
右手残疾!苏轼的心猛地一沉。又是右手残疾!
“你帮他?怎么帮?送钱?还是送东西?”苏轼急问。
“起初是送些钱和吃食。可他说那地方看管得紧,钱财容易被人搜走,而且他想要……想要脱籍文书。”王朝云泪眼婆娑,“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些,更不敢告诉先生,怕给先生惹麻烦,也怕……怕先生嫌弃妾身有这样一个沦落风尘的弟弟。那晚,他就是托人递信,说旧伤发作,疼痛难忍,又惹了管事不高兴,被打伤了,求我送些伤药和干净的布帛去。我……我实在不忍心,就偷偷收拾了些药材和旧衣,趁夜从后门送出去。巷子那户人家,是那地方一个负责采买的老仆租住的,他有时会帮里面的人捎带东西,收些跑腿钱。我只是把篮子交给他,让他转交岩儿,连面都没见着……”
原来如此。深夜送药,是为了接济沦落风尘、右手残疾的弟弟。听起来合情合理,甚至令人心酸。可是……
“小坡说,他好像看到篮子里有靛蓝色的布料。”苏轼紧紧盯着她,“你弟弟要旧衣,为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