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从对岸的阴影,也不是从外界。声音仿佛直接来自虚空,来自这片空间本身的“缝隙”。
翎玄动作骤停,猛地转头,望向寒潭上空。
那里的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开一圈圈透明的涟漪。涟漪中心,一个小小的、穿着灰色破旧僧衣的光头身影,缓缓浮现。
正是空茧。
但与之前两次隔潭相望时那种空茫、近乎虚幻的状态不同,此刻的空茧,身影凝实了许多,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也不再是纯粹的“空”,而是带着一种清晰的、近乎悲悯的……了然。
他赤脚虚踏在空中,僧衣下摆在无形的气流中微微飘动,耳垂上那枚极小的、黯淡的环,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光芒流转。
“翎玄施主,强窥不可窥之物,恐招不测。”空茧的声音依旧稚嫩,却带着一种与外貌年龄不符的苍老禅意,“识海中之物,非此界常理可度,强行触及,如以凡烛探深渊,非但照不亮,反会引火烧身。”
翎玄收回了手,周身气机却更加凝练、戒备,冷冷看着空茧:“佛子倒是来去自如。我青鸾族禁地,何时成了佛宗后花园?”
空茧微微摇头,目光落在寂珩白身上,眼神复杂:“非是来去自如。是‘缘’至,不得不来。亦是‘劫’起,避无可避。”
他指向寂珩白,确切地说,是指向她眉心识海的方向:“那物之‘裂’,非自今日始,乃久远前便已存在。只是近日,因缘际会,受外界诸般‘念’、‘力’、‘因果’牵动,其‘渴’渐显。翎玄施主以‘锁灵镇虚’封绝内外,如同将饥渴之兽困于铁笼,阻其觅食,其本能反噬,方才惊扰地脉,撼动禁制。”
他顿了顿,看向翎玄:“堵,不如疏。困,不如引。”
“疏?引?”翎玄眼神锐利,“佛子有何高见?难道要我打开禁制,任其‘吞噬’我青鸾族千万年基业之灵气地脉?”
“非也。”空茧再次摇头,“此物所‘渴’,并非寻常灵气地脉,而是……‘存在之基’,‘规则之痕’,或者说,是构成此方世界、却又在漫长岁月中磨损、遗忘、沉淀下来的……‘本源碎片’。”
“青鸾族圣地之灵气地脉,虽丰沛,却已是高度‘驯化’、‘定型’之‘存在’,对此物而言,如同精致却无魂的傀儡,食之无味,勉强果腹而已。它真正渴望的,是那些更古老、更原始、更‘混乱’也更具‘活性’的‘本源’——比如,西荒葬骨沙海深处,那因‘古血髓’现世而蠢蠢欲动的‘荒古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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