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霜气一日重过一日,林微言的自行车筐里,渐渐多了条薄围巾。她路过陈默上次削甘蔗的巷口时,总忍不住多望两眼——那里的甘蔗车早就不见了,只剩下墙角堆着的几根枯秸秆,被风吹得滚来滚去,像被遗忘的标点。
这天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阳光斜斜地照进教室,在课桌上投下长长的窗格。林微言翻着物理习题册,笔尖悬在半空,半天没落下。同桌碰了碰她的胳膊:“想什么呢?这道题辅助线都画错了。”
她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把“力的分解”画成了歪歪扭扭的折线,像条没头的蛇。“走神了。”她红着脸擦掉,余光却瞟到了窗外——操场边的梧桐树又落了一层叶,扫地的大爷正把叶子堆成小山,远远看去,像座金黄的坟。
“听说了吗?下周三开运动会,还要搞班级拔河。”同桌用笔戳着她的练习册,“咱们班缺个力气大的男生,你说……”
林微言的笔尖顿了顿。力气大的男生?她脑子里莫名闪过陈默握着砍刀的手,骨节分明,发力时小臂的肌肉会绷出清晰的线条。她甩了甩头,把这念头赶出去:“不知道,我没太关注。”
放学时,她推着自行车走出校门,远远看见校门口的石墩上坐着个人。军绿色的棉袄,蓝色工装裤,正低头用根小石子在地上划着什么,侧脸在夕阳里毛茸茸的,像蒙了层光。
是陈默。
他脚边放着个帆布包,鼓鼓囊囊的,大概是刚从汽配城下班。林微言下意识想绕开走,车把却像生了根,硬生生把她定在原地。
陈默好像感觉到了,抬起头。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手里的石子“啪”地掉在地上,滚到了她的自行车轮边。
“放学了?”他先开了口,声音有点哑,像是刚喝了冷风。
“嗯。”林微言点点头,目光落在他脚边的帆布包上,“这是……”
“给我妈带的零件。”陈默把帆布包往身边挪了挪,手指在包带上绕了两圈,“她那台缝纫机总卡线,说汽配城的零件比百货店的结实。”
林微言“哦”了一声,视线又飘回他划石子的地面。那里被划了个歪歪扭扭的圈,像个没封口的句号。
“运动会……”她鬼使神差地说了半句,又赶紧打住,“没什么。”
陈默却接了话:“听说了,你们学校的广播喇叭,隔着三条街都能听见。”他笑了笑,眼角的纹路在夕阳里很明显,“要拔河?”
林微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听见了刚才和同桌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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