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平静,深邃,却又像是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当他的目光落在江鼎身上时,江鼎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听说,那个陷马坑是你挖的?”
李牧之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一种常年发号施令特有的沙哑。
“是。”江鼎回答得很干脆。
“为什么?”
“为了活命。”
“活命?”李牧之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笑非笑,“死囚营三千人,都想活命。但只有你,想到了在烂泥坑里藏身,还顺手捅死了我的一个百夫长。”
那个被江鼎阴死的蛮族骑兵,虽然是敌人,但在武人眼里,也是值得尊重的对手。
江鼎直起身子,目光坦然地迎上李牧之的审视。
“将军,死囚营的规矩是,活下来的才有资格说话。至于手段……”江鼎笑了笑,指了指自己那双还沾着泥的靴子,“我是个懒人,力气小,跑得慢,不想跟蛮子拼命。所以我只能动动脑子,用最省力气的办法,让他们去死。”
“懒人?”
站在一旁的副官忍不住冷哼一声,“战场之上,偷奸耍滑就是怕死!你这种人,若是放在我的营里,早就被军法从事了!”
江鼎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个怒目而视的副官,脸上的笑容没变,但眼神里却透出一股子凉薄。
“这位大人,若是怕死能杀敌,那我情愿怕死一辈子。”
江鼎慢条斯理地说道,“昨天的战报我也听说了,正规军的左翼防线,硬碰硬折损了三百兄弟,才挡住蛮子的一波冲锋。而我们那个烂泥坑,三个人,零伤亡,换了一匹马、一个人头。大人觉得,这笔买卖,是您做得划算,还是我做得划算?”
“你——!那是运气!”副官大怒,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江鼎淡淡地顶了回去。
“够了。”
李牧之轻喝一声,副官立刻闭嘴,退到一旁,但看着江鼎的眼神依然充满了厌恶。
李牧之放下手中的布巾,站起身。
他很高,身形挺拔如松。随着他的动作,一股无形的煞气弥漫开来。他绕过沙盘,一步步走到江鼎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三尺。
江鼎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淡淡的血腥味,那是怎么洗都洗不掉的味道。
“你说得对,这世道,只要能杀敌,什么手段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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