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赵宁,一大家子簇拥着他们往里走,廊下的合欢树落了满地花,像极了当年他们初来时的模样。
十岁的小孙孙赵承,性子随了赵宁,活泼得像只小猴子,每日清晨都要闯进他们的寝殿,趴在床边喊他们起床,把刚学的诗背得颠三倒四,逗得两人直笑。沈紫影便教他认字,魏逸晨则带着他在庭院里打拳,小家伙学得有模有样,拳头挥得虎虎生风。
每日傍晚,一家人总聚在花厅用膳。赵安说着朝堂上的事,齐月插几句东宫的趣闻,赵宁抱怨着自家夫君又被琐事绊住了脚,小承承则在席间穿梭,把沈紫影碗里的莲子挑给魏逸晨,又把魏逸晨碟里的酥饼塞给沈紫影,惹得满桌人笑。
魏逸晨的腿渐渐不利索了,沈紫影便每日扶着他在庭院里散步,看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会指着天边的云彩,说那像当年江南见过的渔船;她会摸着廊下的兰草,说这株是从老宅移来的,开了快二十年了。
“还记得咱们在塞北看的那场雪吗?”沈紫影替他拢了拢披风。
魏逸晨点头,咳嗽了两声:“记得,你冻得直跺脚,却非要给那只雪狐画样子。”
“还说我,”沈紫影笑,“是谁追着牧民问马奶酒的酿法,忘了时辰差点赶不上宿处?”
两人相视而笑,眼角的皱纹里盛着一辈子的光阴。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魏逸晨的精神渐渐差了,多数时候都在昏睡。沈紫影便坐在床边,给他读他们写的《天下记》,读到江南的烟雨,他会轻轻动一下手指,像是想起了什么。
那日清晨,沈紫影醒来时,发现魏逸晨还睡着,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安详。她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却只摸到一片微凉——他竟在睡梦中去了,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仿佛只是赴了一场久等的邀约。
沈紫影没有哭,只是静静地坐着,伸手抚过他的眉眼,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唇角,感受着那熟悉的轮廓一点点凉下去。
她替他理了理衣襟,又将那方绣着桃花的丝帕放在他枕边,她趴在他怀抱里搂着魏逸晨的腰俯身,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像无数个清晨那样,轻声说:“我跟你走。”
然后缓缓闭上眼睛,在心里轻轻呼唤:“系统,走吧。”
意识抽离的最后一刻,她仿佛看到年轻时的魏逸晨站在桃花树下,朝她伸出手,笑容明亮得像初见那天。
窗外的合欢花又落了,落在窗台上,像一场温柔的告别。延年殿里静悄悄的,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